韩佑将写?有电话号码的那?页纸撕下?来?捏在手?里,走近两步,往孟延川脸上拍了拍,随即松手?任由纸片飘落至脚边。
被那?股气势震慑,理亏者敢怒不敢言。
犹豫片刻,他唤住准备推门离开的韩佑,想要缓和关系:“我对温廉纤示好?,不过是想为自己争取一点资源和人脉罢了,韩先生,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两人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你不需要这?样敌视我。”
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韩佑冷哼:“你?和我一样?”
孟延川弯腰捡起地上那?张纸片,慢慢叠好?,放进居家服口袋:“韩先生难道不是冲着温大小姐继承的那?些家产,才甘愿入赘的吗?”
顶着“温家赘婿”头衔的男人流露出笑意:“我图那?些做什么?喔,孟律师可能还不知道——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
韩佑回?到家时,温廉纤已经?洗漱完毕,正倚靠在床头看书。
松松挽起的长发被压得略显凌乱,几缕发丝落在白皙、修长的脖颈边,和睡裙肩带上的黑色蕾丝交缠。
见丈夫一进卧室就翻找出换洗衣物准备去洗澡,她忍不住发问?:“怎么去了这?么久?你和孟延川都聊了些什么呀?”
当事人答得含糊:“就是把今晚的饭钱还给他了——孟律师太客气了,一直说不要。”
温廉纤焦急询问:“那?他收了吗?”
韩佑颔首,接着幽幽一叹:“费了我好?一番口舌呢。”
温廉纤抿笑,勾勾手?指示意对方过来?。
等丈夫在床边坐下?后,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一字一顿:“辛苦了。”
很享受妻子的安抚,韩佑捉着她的手?,贴在唇边轻吻着:“顺便和你说一声,孟律师最近要搬家了。”
“他不是才搬过来?吗?”
“谁知道嗯?听他的意思?,与览星文投的合作可能也要终止。”
“这?、这?样吗?太突然了!唔,回?头我让杨之炀去对接一下?……”
看韩佑的表情不像是在信口开河,温廉纤微微蹙眉,垂下?长睫陷入自我反省:“难道说,是我今天下?午说的那?些话伤害到了他……”
男人嘛,总是死?要脸面?的。
她拒绝了孟延川的示好?、还质疑了他的道德观和婚姻观,对方肯定羞愧难当、无地自容,不想再有联络也能理解。
韩佑悄然换上一副隐忍、委屈的模样,像是由着一股难受劲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可是,如果纤纤不伤害孟延川,那?就要伤害我了啊……”
顿了顿,他将声音压到极低:“还是我比较重要,对吧?”
温廉纤的心脏猛地收紧,毫不犹豫地拥抱韩佑,给予他绝对的安全感:“那?当然!”
无形的狐狸尾巴摇了又摇。
男人的下?巴抵在妻子肩膀上,贪婪地嗅着她身上柑橘味的浴液香,杀人诛心:“因为这?么一点点挫折就想着与雇主‘割席’,看起来?,孟律师的心理素质也不怎么样,览星文投确实应该另请高明。”
温廉纤若有所?思?地“嗯”了声:“而且,孟延川也挺过分的,他今天向我表白的时候,还摸了我的手?。”
韩佑眼神一凌,低声咒骂了句:“啧,早知道废他一只手?了……”
温廉纤松开他,讷讷发问?:“你刚才说什么?”
有风度又有修养的好?好?先生再次附体,紧张兮兮握住了她的手?:“我刚才说,孟延川怎么能这?样呢?真是太没有边界感了!”
温大小姐鼓起腮帮,学着丈夫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他的谴责:“就是,太没有边界感了。”
韩佑趁机引着那?只手?往身下?探,声线蛊惑:“那?今天晚上纤纤要多用一用手?才行,不然,我要吃醋的。”
*
两天后,德胜律所?发来?了解约合同。
对接人给出的理由是:遭遇不可抗力?因素。
温廉纤盯着那?行字,内心五味杂陈,本想给孟延川打一通确认电话,纠结再三,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将后续跟进的工作交给了杨之炀负责。
隐约觉察到是双方boss之间出了点问?题,杨之炀又不好?多问?:“那?违约金……”
温廉纤沉思?数秒:“算了吧。”
等下?属离开后,她给韩佑发信息说了这?件事。
然而,韩佑似乎对孟延川的事已经?丧失了兴致,只问?她晚上想吃什么:我在商场采购带给凌松叔他们的隆滨特产,一会儿去超市。
周末结束了最后两场爱羽乐团“冬日音乐会”的演出,他订了明天去连城的机票,临走前,打算再给温廉纤做些方便存放的肉菜和零食,生怕她一个人在家嘴馋。
韩佑:我晚上再做一罐腌萝卜,你记得过段时间再开封。
韩佑:给你买了牛肉干、蜂蜜话梅和巧克力?,还想吃什么?
韩佑:[图片]
韩佑:方便面?就不要吃了,我买了两包荞麦面?,一包挂面?,回?去教你怎么做。
看着那?些仿佛有温度、有香味的文字,温廉纤甚至能想象出韩佑站在自己面?前絮絮叨叨说这?些话的样子……
只是,再想到明天就要分别、好?一段时间不能见面?,她又挺不是滋味,内心一番挣扎,决定早退一次——尽快回?家,和韩佑多温存片刻。
归心似箭,连开车的速度似乎都快了不少。
保时捷驶过小区大门时,保安室的物业人员忽然叫住她:“温小姐,有空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