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画的草稿早就起好了,就差上色了。她准备一张画向日葵送给沈长阳,一张画蓝鲸送给江树。
接好涮笔水,打开颜料盒,她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艺考的那段时间。
她读高中时根本不知道还有艺考这条路,是一个刚返乡创业的徐老师在村儿里收玉米时,一眼相中了用玉米粒在地上摆小人的她。那个徐老师说:“妮子,你造型能力很好,要不要跟我学画画?”
付之幸摇头,“我要考大学。”
“学画画也能考大学。真的。”
于是付之幸跟着徐老师学了大半年的美术,徐老师没收她学费,说让她给新画室充当门面。谁料她不负众望的过了花城大学的校招,走了提前批。
徐老师激动的把她的名字和成绩挂在画室,付之幸去年回老家见老师,发现自己的名字和照片还挂在榜上。
照片上是她站在校门口的磅礴的牌坊下,牌坊上写着红字:“国立花城大学”。
生活真是处处充满惊喜和意外。
商陆惬意的在窗帘后的浴缸泡着,他听到了她的动静,透过酒柜和窗帘的间隙,看到她认真画画的样子。
她正对着落地窗,一笔一笔的画的很认真,偶尔响起洗笔涮笔的水流声。
付之幸身上有很多让他觉得有趣的地方,例如她工作两年了,竟然在还透露新人的状态,例如这个年头很少有人卯着一股傻劲儿跑步回家只为省那一点路费,再例如很少有人一坐在会议室或者画板面前就像一个学生一样。
他说的不只是外表,更多的是状态,比如现在,付之幸就差一副近视眼镜,就和他学生时代见到的那些好学生、乖乖女并无区别。
她的无区别在学生时代会泯然众人矣,但在偌大的一线花城,在快节奏的游戏公司,显得尤其特别。
还有一点他对她感兴趣的地方,是付之幸和他的母亲,在某些方面有点像,但是又不那么像。
一阵门铃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付之幸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万晴阿姨、万香盈,万晴阿姨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商陆的爷爷。
怎么来的这么突然?她一点都没准备呢。
付之幸一下子慌张了起来:“你们好,请进,我去叫……”
话还没说,万香盈已经略过她,径直换了鞋走进客厅了。
“哎呀香盈你嫂子跟你打招呼呢,真没礼貌!”万晴阿姨推着轮椅进来,“小付啊,上次你受伤,我们太忙了没来及看你,这次中秋节想着看看你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
万晴阿姨将手里的礼品递给她,“这是阿胶燕窝,美容养颜,你尝尝好不好吃。”
“谢谢万阿姨,麻烦你们了。”
万晴走到客厅就看到了付之幸的画架。地上散着一堆画笔,一桶洗笔用的浑浊的水,旁边还扔了一大堆用过的擦手纸。
这场景,看起来付之幸在这里住的很熟啊,感觉不像香盈说的两人在形婚。
“我哥呢?哥?”万香盈对着二楼喊了起来。
“吵什么。”
商陆的声音从一楼酒柜后面响起,一阵水流声,透过酒柜的缝隙,若隐若现的看到后面有个人在泡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