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得意,林夕却只觉得他有些烦人。她勉强撑起笑容,礼貌地冲他点点头:“你好。”
他浑然不觉林夕的冷淡,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话:“好巧,昨天才认识今天就遇到你了……诶,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可以拼个桌一起吃个饭吗?”
向来自来熟的陆景正要说“可以”,一旁一直沉默着的周朝却忽而开口:“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似乎是没想到会被舍这样斩钉截铁地拒绝,那个男生愣了一下看向周朝,那个说不方便的男生和昨天晚上他看到的是同一个,此时此刻他的眼神也和昨天晚上一样,眼底布满阴鸷,看得他莫名有些怵。
他匆忙移开视线,却还是不甘心地把眼神投向林夕。林夕对他笑了笑,明明说着抱歉的话,说出来的话却没什么抱歉的意思:“不好意思。”
那男生一行人去了里面的桌子坐。
陆景没有感受到他们有些诡异的氛围,只是随口问林夕道:“那谁啊?干嘛不让一起吃饭,人多热闹嘛……”
林夕回答道:“昨晚在后台碰到了,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跟陌生人一起吃饭感觉会很没食欲。”
“也是。”陆景耸耸肩,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咕哝着:“我们的菜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上。”
林夕在回答陆景,眼神的余光却看着周朝。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林夕却敏锐地察觉到他似乎不太高兴。
林夕用手臂轻轻撞了撞周朝,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奶茶喝完了,想喝你那杯。”
周朝低低“嗯”了一声,动作自然地把他的奶茶放到她面前,他停顿了一秒,又把吸管抽出来,和林夕那杯的吸管交换了一下。
林夕接过奶茶喝了一口,她偷看了周朝一眼,莫名觉得他的表情已经松弛了下来。
两个转学生
这个周末林夕几乎一直和周朝待在一块。
不知道是不是有重生的缘故,周朝似乎没了记忆里那么克制有原则的模样,就那么放任她跑到他的卧室里,虽然他们这是坐在桌前一起学习,但这也足够让林夕惊讶了。
但她也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因为她是真的很喜欢周朝的房间。周朝的房间里有一个很大的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他们家的小花园,隔着窗户都仿佛能闻到玫瑰花的香气。窗外景色好,温暖的阳光也照得屋里亮堂堂,而且屋里开着空调,因此一点也不觉得燥闷。
在冰箱里冰过的西瓜冒着凉丝丝的冷气,林夕贪嘴地在周朝的那份也挖上一勺,周朝笑了笑,纵着她任由她挖。林夕皱了皱鼻子,闻到周朝屋里独属于他身上的那股清冽干净的味道,又闻到西瓜皮的青涩气味,她眯了眯眼睛,舒服得想在他房间的地板上打滚。
她真想打滚来着,只不过周朝无奈地制止了她,说地上脏。
转眼两天周末又过去,这两天林夕虽然在周朝房间待得浑身都泛懒劲,却也确确实实有和周朝一起学习,林夕因为多年没有学习而生锈的脑子也开始转动起来,学习很明显没有一开始那么吃力了。
周一,他们两个照旧一起坐着司机的车去上学,一到教室发现大家看起来比上周校运会将至的时候还要躁动得厉害,林夕不明所以地去问消息向来最灵通的陆景发生了什么,陆景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跟他们说:“上周不是听说了会有转学生吗,今天转学生好像就来了,还有人说不止一个转学生,好像是两个,一个男生一个女生。”
林夕微微愣了一下,两个?看来轨迹完全改变了,以前他们班里可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转学生,如今一个转学生也就罢了,竟然出现了两个?
林夕不知为何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心口也有点闷闷的。
早读的铃声准时响起,语文课代表刚刚走上讲台,班主任就敲了敲门打断了他们即将开始的早读课:“同学们,早读暂停一下,我们班来了两个新同学。”
听见班主任的话,班里所有人都扬长了脖子,好奇地往教室外的方向看。班主任领着两个穿着和他们一样校服的学生走进来,果然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
班主任侧头跟他们说话:“给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那个站在讲台边的高大男生和旁边同样新来的女生商量了一下谁先自我介绍,紧接着他就站上了讲台。
男生很高大,约摸有一米八几,皮肤偏黑,长相是阳光挂的,果然他一开口,从语气就能听得出他开朗的性格:“嗨,大家好呀,我叫林逸,是从隔壁区转学过来的,平时喜欢画画,也喜欢打篮球、踢足球、打羽毛球……”他似有些窘迫地摸摸后脑勺,又补充道:“反正就各种各样的球我都喜欢,欢迎大家来找我切磋球艺啊。”
林夕也跟着大家一起看着讲台。她看着台上的男生,微微皱了皱眉:诶?怎么感觉这个男生长得有点眼熟?
底下的同学们听完后适时地发出善意的笑,最后排的陆景很捧场地高声喊了一句“好!”,讲台上的男生又补了一句“很高兴认识大家”后就下了讲台。
接着旁边的女生紧跟着踏上了讲台。林夕的思绪还停留在纠结刚刚那个男生是否见过上面,对这个女生说的话没有多加关注,知道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林雨桐。”
林雨桐?这不是……周朝婚礼请柬上,新娘的名字吗?林夕的大脑瞬间宕机,心跳砰砰跳动的声音剧烈到她已经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她脸色苍白地看向讲台,讲台上的女生身材偏娇小,瓜子脸,长相斯文白净,一双很有辨识度的漂亮杏眸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同学们,林夕强压下疯狂跳动的心脏努力辨认着眼前女生的长相,努力和婚礼现场对比,却发现她的大脑完全变成了一团浆糊,越是去想,越觉得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