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是有一个原则的,就是从来不进她的房间。少女的闺房他一个异性进确实不合适,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熟到已经可以不用去管这些性别差异。但是周朝来过她家几次,有时候她在楼上磨蹭收拾迟迟不下来,她妈妈主动让周朝上来找她,他也只在楼下等,更别说她主动邀请的,他就更不会来了。
这次居然会来。林夕赶紧把床上她刚刚嫌热脱下的胸衣丢到厕所,又把凌乱的被子叠了一下,不一会她就听到楼下的门铃被按响的声音,然后是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最后她的房门被敲响。
林夕清了清喉咙,扬声道:“进来。”
周朝进来她的房间,半开的门就这样保持着打开的角度停在那里,并没有完全关上。
林夕命令道:“把门关上呀。”
“关门干什么?”周朝神色如常,拿着手里的试卷朝她走过来,看着她时的眸色沉沉:“不就讲个题吗?”
林夕莫名咽了咽口水,她闪躲着不敢看周朝的眼神,气势已经弱了一截,她咕哝了一声“随便你”。
周朝看了一眼她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椅子,正被林夕坐着。他叹口气,低声道:“坐床上去,我坐椅子。”
“你坐床上就好了呀。”一本正经的人连衬衫的扣子都扣到了最上面那一颗,林夕看见周朝那一脸正经的样子,突然起了坏心:“我要坐凳子,床坐着不舒服。”
周朝皱了皱眉:“我去楼下再拿一把。”
“不许去!”林夕不开心地瞪他,很有底气地威胁道:“你下去我就不要你给我讲题了。”
被讲题的人比讲题的人还要不讲道理,偏偏周朝根本拿她没办法。他只能叹一口气,然后在床的边沿坐下来:“那就这样。”
林夕轻“哼”了一声,一脸“早这样不就好了”的样子,而后拿出自己的物理试卷,把自己圈起来的题目拿给周朝看:“这几道我对着答案看也看不懂。”
周朝接过试卷,开始仔仔细细地给她讲题。林夕也听得算是认真,也或许的她自己提前研究过,所以大部分题目周朝只讲一两次她就懂了。
周朝有些欣慰地把试卷合上:“你比以前认真多了。”
以前?是指她重生之前她读高二的时候吗?林夕觉得这话有些奇怪,却并没有多想,只是垂眸看着周朝的手。她的床单是粉色的,周朝白皙的手搭在上面,衬得他骨节分明的手更加白皙,林夕莫名咽了咽口水,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还是个手控?
房间里开了空调,温度有些低,也不知道他的手指是不是也跟着变得微凉。林夕魂不守舍地想了几秒,忽而探出手指,指尖刚要碰触到他的指尖,门外突然传来她妈妈的声音:“西西周周,我进来啦。”
林夕吓得一个激灵,她反应剧烈地收回手,看向门口的方向。她妈妈给他们端来了果切:“学习辛苦啦,吃点水果休息一下吧。”
周朝神色如常,起身接过果盘后道了一声谢。俞晚眼神有些奇怪地看向林夕:“西西你不舒服吗,怎么脸那么红。”
“不是……”林夕结巴起来,下意识看向周朝。
她看见周朝的唇角弯了一下,语气里也带着明晃晃的笑意:“她老学不会,被我说了几句,有点急了。”
“诶呀急什么嘛,周周教你就好好学知不知道?”俞晚点了点林夕的额头,轻声责备道。
林夕赶紧点头,又应付了她妈妈几句,终于把她送出了房间。
她回头看周朝,周朝脸上的笑意比刚刚还要明显。
陪你做英雄
第二天一早,林夕照旧和周朝一起去学校。坐在车里的时候,林夕哈欠连天,打哈欠的频率高到周朝都忍不住皱眉问她:“昨晚没睡好吗?”
确实没怎么睡好。林夕睡觉前总喜欢胡思乱想一通,她一会想红绳,一会想爷爷,一会又想下午时她主动去碰周朝的手,想得她一会迷茫一会羞窘,睡意全都没了,在床上躺到很晚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但是这话她不可能和周朝说,于是她只含糊地应了一句“是没睡好”。周朝应了一声,忽而朝她伸出手:“手我看看。”
林夕一愣,前面的司机闻言在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她更不好意思了,只摊开手心给周朝看,并没有放到他的手里:“都快好了,已经在结痂了……”
周朝却像没有看到她红了的耳根一样,直接捏住她的指尖,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手心里仔细端详。昨天一直想牵的手就这么牵到了,林夕感受着温度从他们皮肤相触的地方蔓延开来,烫得林夕的心脏都开始升温。
牵着他手的人神情认真专注,好似真的只是在检查她的伤口,只有她在心猿意马罢了。林夕垂眸,不敢看周朝的眼睛,只盯着周朝额前的黑发看,心里又忍不住恍惚:少年的周朝怎么这么会撩?以前她怎么没有发现呢?还是因为以前的自己很少关注这些呢?
在周朝查看她伤口的时候,林夕又开始神游,想起以前的事情来。在读高中以前,她一直把周朝当做自己的好朋友,对周朝从来没有产生过除友谊以外的感情。上了高中以后,她才对周朝产生了一些朦朦胧胧的情感,但是因为他们从小就一起长大,她也分不清自己想和周朝待在一起是纯粹因为习惯还是有感情,更别说她那时候的生活不止有周朝,还有学习,还有画画,还有朋友,还有家人。
直到高中毕业后周朝和她表白,她才恍惚觉得自己喜欢上了他,对周朝的感情也在关系被挑破后如破了洞的泉眼一般奔涌而出。在那之前,或许他们也偶尔会有一些亲密的举动,不过大概因为那时候她比较迟钝没有意识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