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嘛!
裴珈看着自己的成品,也没比许翡平常自己系的差嘛,真不错。她假模假式又抓着领带结正了正,刚想自卖自夸,还没张嘴就被吻住。
许翡温热湿润的气息进来,裴珈熟悉又喜欢,很快闭上眼揽着他的脖子陶醉其中。
如果自己娴熟的话,系领带确实应该是一件很浪漫的事,裴珈接吻的途中想着,这事可以适当多做,就是她不一定早上起得来。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是许翡先停下。裴珈软趴在他的胸前,许翡用手安抚地揽了揽她的后背。
“那我下午在小区门口等你啊。”
许翡推了一个会议,答应裴珈五点之前来接她一起去画室,车程二十分钟左右,时间来得及。
“嗯。”许翡应了一声,裴珈又仰起头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
她总是毫不吝啬地做好她答应过的所有事,亲吻也是,打领带也是。
裴珈滑嫩的小舌头还要进一步撬开许翡的齿关,被他轻轻按住肩膀退开了半步,“我去上班了,宝宝。”
裴珈没察觉到什么异样,点点头说好。
……
下午许翡来的很快,也就四点半多一点,从公司出发的时候在微信里告知了裴珈,到了小区门口,她已经在等了。
裴珈蹦跳着坐上副驾,系了安全带转头问,“会不会耽误你工作啊?”
“没关系。”无非是又被那群老家伙抓到些把柄罢了
到了画室,尹大海果然在,在门口正在和几个穿着物业制服的人交谈。看见两人下车走过来,分了个眼神笑着和裴珈打了个招呼。
裴珈假笑着糊弄点头,从他身边走进画室。许翡走得很慢,悠闲又威严。西装外套脱在车里,领带和衬衫扣子都完好笔挺。
等走到门口时,物业人员正好说完事离开,尹大海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圈许翡,随即还是热络又官方地笑,两手抄进口袋,“你好,尹大海。”
许翡微微颔首,没什么表情,“许翡,裴珈的丈夫。”
尹大海点点头,脸上笑意不散,从上衣口袋拿出盒烟,“抽吗?”
“不抽,谢了。”
尹大海一点都不尴尬,又放了回去,“许先生第一次来吧?我带许先生参观一下画室?”
“不用了。”反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那到屋里坐会儿吧,小姑娘收拾东西得有点时间。”
许翡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启唇,“好啊。”
尹大海的办公室在画室的一角,典型的后现代风格,文艺人的狂放做派。一个破集装箱做茶几,尹大海从小冰箱里拿出一个冷萃壶,和一只崭新的冰川杯。
“红标瑰夏,来,尝尝。”尹大海献宝般倒了一杯往前推了推,“连裴珈都说好喝,她那舌头多刁呢。”
“哦,是吗。”
许翡没给什么反应,听见尹大海接着说,“许先生应该不是圈子里的吧?上个月那个展应该来看看的,小姑娘那画挺有意思。不过啊,这办展就是累,给她折腾的不行,嘴边挂着「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其实也干得不错,人也挺有意思。”
许翡垂着眼帘,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又放回,咖啡确实还可以。轻轻活动了一下,已经感受不到右侧肩胛处的疼痛了,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冒险、值不值得冒险。
“裴珈,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吧?”尹大海笑得敞亮,像是老友聊天般,“诶,跟你说,我这么多年了,美院的学生我也带过好几届,就没见过有哪个画画人的手能嫩成这样,一个茧子都没有。好嘛,这细皮嫩肉……”
尹大海随手从果盘里捏了一个又大又圆的桃子,顶上软烂,手指陷进去,汁水四溢。
他咬了一口,示意盘子里的另一颗桃子,毫不见外地邀请道,“吃吗?甜着呢,这桃放不住。”
这回许翡是听笑了,抬手捏了捏鼻梁,缓缓吐了口气,慢条斯理把左腕上的手表摘下来,随手甩在果盘里那颗桃子旁。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许翡站起身,单手把领带结扯松,把最上方扣子解开,“真可惜,我一点都不想听。”
哐当一声,随即是稀里哗啦地一片易碎物落地。
许翡的左拳照着尹大海的脸招呼过去,不留余力,出手速度也快,打得他措手不及。追过去把他从地砖上拽着领口提起来一点,重重地又一拳。
“表赔你当医药费,你这种渣,很贵了。”许翡甩了甩左手,没解气,又打了第三拳,尹大海已经满嘴是血,眼神涣散。许翡笑了一下,“有的桃可以吃,有的桃不能吃,想都不行。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
“——许翡!”
冲进门的人是裴珈。许翡扭头看过去的时候,眼神里的狠厉没收住。
“走了。”裴珈皱着眉头看着地上躺着的尹大海,想拉许翡的手,看见上面破皮血红一片,顿住,又仔细看了看尹大海,试图从胸膛的起伏程度分辨人还是不是活着。裴珈转向拉他的胳膊,小声问,“他没事吧?”
许翡站起来,身子一僵,被裴珈半拉半拽地往出走。她收拾好的东西放在大门边,一个不大的整理箱,还有戳在地上拿牛皮纸封好的两幅画。
裴珈见许翡没说话,还以为真的把尹大海打出了个好歹,转身往他办公室看了一眼,骤然被许翡抓握住肩膀,几乎是推搡着进了车门,又大力地关上。
裴珈有点懵,后知后觉许翡生气了,自己好像也有点知道他生气的原因了。
从车窗往后看,许翡折返回画室门口搬她的东西,又沉着脸回来,在后备箱安顿好,坐进驾驶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