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来的挺早,可古生堂的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为了方便大家看病,古生堂特地在一旁提供塑料凳子,只需用?完后放回去?即可,当然也有没放回去?的,大家看到后也会顺手放回去?,至于带走?的,那就没办法了。
沈知语绕过长队走?进门,远远看见顾惟清站立在水缸旁边,那双清浅的眸子敛在纤长的卷睫下,骨节分明的手抓了把饲料放在手心,另一手漫不经心地投喂着?金鱼。
明明是极其简单的动作,却在一动一静中?勾得沈知语心跳乱了方寸。
她屏住呼吸悄然走?进,停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不敢上前也不敢说?话,生怕打扰到他。
倏尔,顾惟清停下动作,将手中?多余的饲料放了回去?,转身眼皮掀了掀,眼神轻飘飘从她身上掠过,冷冽的嗓音随之缓缓响起,“有什么?事?”
从沈知语一踏进古生堂时他就已经发现?,只不过她没有打扰,自己也乐得清闲。
心头的燥热像被人泼了盆冷水,瞬间冷却下来,沈知语不明所以,可仍开口说?道,“顾大夫,我想约你吃午饭,不知你有没有时间?”
“抱歉。”
“我没有时间。”
“可……”
沈知语刚想说?,触及到他微凉的双眸,眼底澄澈,却冰凉的如寒冬腊月,稍稍一眼,便凝结成冰,清冷的气息有意无意向四处发散,温度一点点降下来。
恍惚间陪伴她大半夜直到天亮的顾惟清像是即时限定,他们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宛若梦幻泡影,梦醒即散,来不及给你一点准备,得到的只有失去?后的怅然若失。
一瞬间,她明白了顾惟清的意思。
眼中?的光暗了下来,沈知语眨眨眼强颜欢笑,“对不起,打扰你了,以后不会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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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天突然暗了下来,没一会儿刮起了大风,路边的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树枝拍打着?窗户噼啪作响。
空气变得潮湿,飞舞在空中?的鸟儿回到了枝头,蜻蜓成群结队地围绕在水池周围。
一道闪电划过,震耳欲聋的雷鸣声紧随其后。
沈知语赶紧冲到阳台关上窗。
下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伴随着?狂风的雨滴,拍打在窗户上无孔不入,雨水顺着?缝隙渗透进来,吹散在四处。
只需几分钟,阳台便遭殃了。
好在她关的及时,只是打湿了地面?,用?拖把拖干就行了。
沈知语倚着?门框打量着?烟雨朦胧的窗外?,灰蒙蒙的一片,本就兴致缺缺的心愈发低落,什么?事都?打不起兴趣,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颓废感。
此时距离顾惟清拒绝她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她依然没调整好心情。
天越发灰暗,横生出一股黑云压城的气息,电闪雷鸣间脑海中?飘过顾惟清淡漠的眼神,那是冷到极致,毫无波澜的目光,仅轻飘飘一眼,沈知语读懂了他蕴藏在眼底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