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
挂了电话,杨一心盘腿坐在床上作思考状,他虽然没谈过恋爱,可是他对感情很敏感,比如庄雨歇喜欢他,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人在喜欢别人的时候很容易表露一些迹象,比如想办法接近对方,和对方搭话,目光会闪躲,语气会不自然。
不能仅凭关心来笃定喜欢,因为家人也会表达关心,朋友也会表达关心。
杨一心不服,他当然见过那麽无微不至的朋友,而且就住在隔壁。照他的说法,那商远也应该喜欢自己。
离谱。
第二天早上闹钟响了三回,杨一心才慢悠悠从床上爬起来,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整个人头昏脑涨,睁不开眼。
刚好今天又下雨,秋天的雨被风一吹就斜飘进伞底,杨一心冷得一哆嗦,把手揣进兜里,一只手撑着伞跑进教学楼。
早自习背书的背书,写题的写题。
杨一心自觉可能有点感冒了,没有心情背书,於是埋头刷题。
早上好些人昏昏欲睡,英语老师喊了几次都没什麽作用,於是跑去「唰」地拉开窗户。冷风从窗外刮进来,刮得全班都清醒了。
杨一心冷得一哆嗦,反而更困了。心想昨天晚上睡的太晚,於是撑着脑袋半昏半醒地趴着写。
「老妖婆太狠了,冻死我了。」一下课陈未就蹿出去把窗户给关了。
「大家都去吃饭了,窗户开着给班里通通风呗!」班长喊道。
陈未揣着手说:「亲爱的班长,通了一早自习了,就算是病毒都能给冻死了。」
「去吃饭。」商远对杨一心说。
「没有胃口,你去吃吧,困死了。」杨一心把校服领子立起来,脸压在桌子上准备补觉。
「早饭不能不吃,你……」商远拎着他衣领子,手背蹭到他後颈,突然一顿,紧接着手掌贴上他额头,「你发烧了。」
杨一心自己摸了一下,半眯着眼说:「没有啊。」
「你自己摸不出来,起得来吗?去医务室。」商远拉了他一下竟没有拉动,脸色瞬间变了,轻声问:「起得来吗?」
杨一心坐姿不好,腿麻了,说:「起得来,但是得等一会儿。不然算了,我身体好,天气这麽冷,热气发散出来,烧不就退了?」
商远眼皮直跳,这是已经烧得神志不清,开始说胡话了。
「远哥,怎麽了?」陈未还没走,见状问道。
「帮我一把,他发烧了。」商远拉着杨一心的胳膊,陈未赶紧从後面一托把他托上商远後背。
「没事吧?我的妈,好烫!我就说这风能吹死人……呸呸呸,我什麽也没说!」陈未摸了下杨一心额头,陪着一起往医务室跑。
杨一心在他背上颠得头疼,半天才问:「我们去哪?」
商远:「医务室。」
杨一心:「哦,对,我发烧了。」
过了几秒,他又说:「商远,你怎麽又背我?」
商远没理他,他接着自言自语:「难道你喜欢我。」刚说完他自己笑起来,似乎觉得很好笑,又说:「范卓错了,他错了,我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