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门卫大爷要吃亏,路眠立即跑过去,挡在了他身前:“你们是谁?好好说话别动手。”
“小路,这群人莫名其妙要擅闯进去,不知道什么来头。”大爷看见他便松了一口气。虽说路眠年轻,但他们舞校都知道路眠相当于白俪的干儿子,关键时刻能代白俪做决定。
路眠看这架势来者不善,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他侧过头,低声说::“李大爷,你先进去,守好门千万别开。”
莫名其妙冒出个年轻的学生跟他们叫板,墨镜大汉透过墨镜上下打量着路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孩从哪儿来的?走走走,别挡路!”
“我暂时替白俪老师管舞校,你们有什么事吗?”
“哦?你管?”墨镜大汉嗤笑一声,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好,白俪和白伍把这舞校抵押给秦氏了,现在白伍失踪,白俪病危,我们老板要收账了。”
“什么?不可能……”
一席话对路眠犹如晴天霹雳,每一个字都是那么难以接受。昨天白俪白伍还在争执,怎么今天就已经抵押了?
他把仅有的信息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秦氏也是盯着这块地的财团之一,应该就是昨天白伍说的要开夜总会的买家。白俪是不可能统一的。
路眠暗暗吸了口气,告诫自己现在绝对不能慌。
他稳住心神,问道:“你们说抵押,有证据吗?”
“哼,小屁孩事儿挺多。刘律,合同。”
墨镜不耐烦地点了根烟,看着旁边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路眠。
路眠接过文件时,手都是凉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该怎么面对。
白纸黑字。秦氏出借了五千万,白伍白俪把舞校抵押出去,落款日期是昨天。
一时间,路眠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墨镜大汉就已经把他手里的合同夺了回去。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就让路,别耽误我们办正事。”
路眠咬着嘴唇,没说话。
虽然他毫无头绪,但这件事怎么看都蹊跷,他不能就这样放这群人进去。
他思索片刻,决定拖延时间,然后再想办法找到白伍。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这份合同的事情,白老师和白伍大哥都没交待过,我得去确认一下,你们能不能……”
“狗屁!”墨镜大汉失去了耐心,勃然大怒,“你这意思是想赖账?”
路眠在舞校长大,从没面对过这般粗鲁的人,当场被吓得打了一颤。
这一颤却让墨镜大汉冷静了下来。他把墨镜往下压了压,低头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白白净净的少年。
路眠被盯得发慌,他不知道这个人在打什么算盘,下意识后退一小步,没想到这一露怯,更引来了对方的兴致。
大汉摘掉墨镜,靠近了他一大步,嘴角扯着不怀好意的笑。
“你一小伙长得挺白净啊,不说话我还以为是大姑娘呢。”
后边的人发出一阵不嫌事大的笑声。路眠心下一紧,又想后退一步,却被墨镜大汉一把抓住胳膊扯了回来。
“你干什么?放手。”路眠捏紧了拳头。他从小练舞蹈,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弱不经风,借力一推就把对方甩开了。
墨镜大汉没想到这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男生这么有劲,恼羞成怒,指着他的鼻子:“你别不知好歹,今天你把爷伺候舒服了,爷就放你一马,否则别怪爷不——嗷……”
路眠藏在兜里的手还没来得及按下报警电话,就被眼前这一幕吓呆了。
不知从哪冒出一个保镖模样的人,单手把墨镜大汉反剪,疼得人半跪着嗷嗷直叫。后边的随从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后来的一群人用同样的手法制服了。
半跪着的大汉虽然被压着无法动弹,嘴里却还不断叫嚣着:“王八蛋!你们哪来的!你们干什么!知道我们秦老爷是谁吗?”
路眠刚松掉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他觉得来的这一波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好人。正他惊魂未定之时,路边的保姆车门开了,车里走下来一个男人。
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往这边走来,路眠一眼就认出来他是谁。
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他也都记得,当年那个把他从黑暗小屋中拉出来的高中生。
保镖见状,立即汇报:“厉老板,是秦家派来的。”
大汉见有人来了,又放狠话:“你们什么人!放开老子!不然让你们好看!”
男人居高临下,眉眼间满是凌冽,带着骇人的气场。
“秦家——跑来我厉家的地盘做什么?”低沉的声线,已经褪去了高中时的清澈,取而代之的是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厉枭抬了抬下巴,保镖接到示意,手上一松,墨镜大汉挣扎着抬起头:“厉家?什么厉家?这地已经五千万抵给秦老爷了!合约我们都有,不信你自己看。”
“五千万?”厉枭低着头,来回踱步,冷笑着,“真稀奇,昨天我也给了五千万,今儿我也是来收地的。”
路眠心下一凉,倒抽一口气。
“什么?”墨镜大汉瞪大了眼睛,“你……你们也……也五千万?这……这怎么……”
“看来,姓白的把我们都耍了。”厉枭叩响了指关节,若有所思道,“回去告知你们秦老爷,我们两家有必要见一面了。”
路眠站在大门口,出了一身冷汗,几乎都要忘记了今天过来的目的。
前后不过十分钟的时间,闯学校的团伙也不闯了,手忙脚乱地散去。舞校门口又恢复平静,仿佛刚刚的闹剧根本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