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过沉浸剧情,连自己哭了都没发现。
白梦之心有戚戚,虽然她和话剧里的杜鹃出身并不相同,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又是一样的。
一样的无法掌控自己命运,只能听从父母之命嫁给一个自己见都没见过的男子。
她们的命运,几乎一眼就能望到头。
杜鹃在后宅里艰难求生,她也找不到自己的出路,女子的命运就像是一个怪圈,落在这个旋涡中,谁也逃不出去。
演出结束,瑾泞和各位演员出来谢幕。
“这部话剧,我们排练不久,但是演起来却像刻在骨子里一样自然,观看中华上下五千年,女子受的苦难实在是太多了,吃人的宅院和疯掉的杜鹃只是罪恶的果,封建社会的腐朽思想才是罪恶的因!”
“我们海清女校决定,将《吃人宅院》在民间义演,开启民智,刻不容缓,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虽九死其犹未悔也!”
“好——”
台下掌声雷动,不少同学情绪激动,当即报名参加义演,为开启民智,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
瑾泞过来跟贺清两人打招呼,“这场话剧你们觉得怎么样?”
贺清赞不绝口,“很好,封建社会对女性的压迫和残害,早就应该停止,你们这话剧发人深省,真适合在民间去义演。”
“梦之呢,你怎么看?”瑾泞温柔询问白梦之的意见。
“我……”白梦之不安地看了眼旁边的贺清,似乎顾忌着什么,摇了摇头没再说话了。
贺清却没有反应过来,还劝她:“你有什么意见可以表达出来。”
瑾泞看出白梦之的拘谨,笑了笑对贺清说道:
“我和梦之一见如故,可以让我单独跟她说说话吗?”
贺清一愣,视线扫过两人,终于反应过来点点头,“当然可以。”
随即走到一旁和其他教授交流起来。
瑾泞将白梦之带到后台安静的地方,连丫鬟也没有跟随。
牵着她到椅子上坐下,瑾泞柔声开口:“白小姐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白梦之沉默片刻,开口小声问道:
“明小姐,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瑾泞一愣,蹲下来与她对视,认真问道:“你觉得你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白梦之眼神黯淡下来,语气落寞:
“嗯,就是……四四方方的天,四四方方的墙,四四方方的屋子,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嫁人也不过是换了个屋子,抬头望去,还是一样被困在里面。
不管往哪个方向,结果都是撞墙。
瑾泞怜惜地看着她,“那你怎么会想到问我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