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跟一夜情对象滚完床单之后,来的那根事后烟。
但时钧亦什么都没说。
他既讨厌看见江乔这副模样,又不自觉的想要多看一眼。
直到江乔将烟头按灭在窗边小桌子上,一尘不染的玻璃烟灰缸里。
时钧亦也没有开口。
尽管那个烟灰缸其实是件艺术品,每一个棱角每一道凹槽都是业界名师纯手工精心打造的,颇具收藏价值。
他几年前在某岛国的拍卖会上高价买回来后,就一直摆在那里。
别说弹烟灰掐烟头,就连吃饭的碗都不见得会比它清洗得更干净。
但时钧亦却意外的没有感到不悦。
他甚至下意识觉得,那只烟灰缸,是勉强配得上江乔的。
江乔抽完了烟,站在窗边,正经道:“早点睡吧,我走了。”
说完,也不等时钧亦有所表示,便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时钧亦第二天的行程安排的很满,他被闹铃吵醒时,呼吸间还满是床头上玫瑰花的香气。
熏的他有些头疼。
他揉了揉鼻子,将那束玫瑰拿起来,随手丢在茶几上。
洗漱完回来时,就看见负责打扫房间的阿姨正拿着那束花,不知所措。
“少爷,这……”
时钧亦有时候会出现轻微的过敏症状,猫毛狗毛,灰尘,花粉都是过敏源。
虽然没有敏感到一碰到就会发作的地步,但在换季时,却也难免会因此打几个喷嚏,长几颗红疹,不舒服两天。
要吃几天抗过敏药才会好。
所以时钧亦的房间里,向来是不会出现这类东西的。
“扔了吧。”时钧亦捏了捏鼻梁道。
阿姨应了一声,也不问来处,只将那花放进纸篓里。
娇艳的玫瑰一夜没得到滋养,已经不再似昨夜那样新鲜,此时被扔进灰突突的纸篓里,显得有些可怜。
时钧亦看着那花儿沉默了片刻,又突然改口道:“找个花瓶来。”
阿姨愣了一下:“要拿去别的房间吗?”
时钧亦道:“不用,拿来就行。”
阿姨也不多话,立刻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就拿了个简约漂亮的瓷白花瓶进来。
顺便还拿了一盒过敏药,放在时钧亦的床头。
她原本是想代劳的,但看着时钧亦已经戴在脸上的防毒面罩,还是选择一声不吭地把盛好了水的花瓶交到了时钧亦手上。
又看着时钧亦亲自弯腰从纸篓里捡起那束玫瑰,插进花瓶,换了好几种角度,把它摆放在窗边的小桌上。
此时,江乔正跟着沈归荑一起,站在射击场内。
“快速拆卸,组装枪支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部分,咱们这行最不缺少的就是意外情况,会的越多,关键时刻保命的几率就越大。”
沈归荑嘴里叼着烟,手底下飞快地将刚刚拆成几部分的手枪重新组装起来,装弹,上膛,回头对着五十米外的移动靶扣下扳机,命中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