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地而处,本来就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非我本意。”
“以后能不再接触是最好的吧,这是真心的。”
这倒是真的。
能不再接触,彼此两安。
谢须弥:“你会怪你的妈妈吗?”
周望岫抬头,对这个问题很不满,看着她的眼睛也带了几分愤怒。
柔弱到无骨的人,清丽明淡,做作业的时候像极了所有人都爱的好孩子,但生气起来眼睛好像淬了小火星。
谢须弥十指交叠,后背离开椅背,倾身些许,观察着她,补充问:“到现在都不肯喝半点我这的茶水,生怕被下毒似的,内在是骄傲的吧,也未必看得起我们这些二世祖,但你还是忍了,就不会怪罪怪罪长辈所为给你带来的难堪吗?”
大小姐不该这么锋芒毕露进攻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这有违她被规划好的性格。
她后来反省了下自己的言行,认为,要么是日子太无聊了,要么是她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成熟,尤有几分面对未知人物闯入生活的好奇心。
再要么是这个小客人表里不一的情况刺激了她内心的恶面。
母女关系。
这些字眼对她的刺激比想象中大,小客人估计也没想到。
但小客人的眼里小火星燃烧不尽,再无之前的伪装跟回避,盯着她,回复了。
“我爱她,爱过任何人的生命,包括我自己。”
“就好像谢小姐你爱自己的爸爸妈妈!”
“难道你会审判你爸妈的对错吗?”
周望岫实在不明白这个看着很有距离感的人为什么会对陌生的自己说这些话。
莫名其妙,又过分深入。
只是因为挑剔或者厌恶吗?
那还不如羞辱自己,跟她的朋友一样。
何必何必用这样的角度。
她神经病!
谢须弥:“我会。”
嗯?嗯
周望岫一下卡壳了,看着这个冷静自若的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也想到了自己的家庭,父母。
那些难堪的事,她的妈妈不得已的事。
好吧,其实她也会,比如审判她的爸爸。
可在从小得到的教育里以及情感上,做到冷酷的审判很难。
非常痛苦。
这勾起了掩埋深处的情绪。
脸都涨红了,情绪崩到无可松解的地步。
然后她做了一件她自己想不明白,谢须弥也没预料到的事。
她,端了那杯茶,吨吨吨一口闷。
喝完,杯子邦一下放在桌子上。
“我不喝,是因为我茶过敏,喝了一晚上睡不着!我明天还得上课,还得考试!”
“什么下毒不下毒。”
“有本事你真下。”
谢须弥:“”
整个房间都是安静的。
晦涩难懂的书籍像是人类的历史一样沉默。
然后,小客人打了一个饱嗝。
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