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担心因为自己,让我产生报复行为,给你妈妈惹麻烦?”
没有任何前兆,谢须弥开门见山,这让在浴室里做了好久心理建设跟预估的周望岫有些措不及防,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说:“本身,我就是额外闯入的,估计您也不知道,也干扰了你们的娱乐,对此我很抱歉。”
“至于谢先生的安排,我虽然不清楚缘由,但那是大人的事,我这样的微不足道,能不影响就不影响吧。”
“反正,谢小姐您说什么,我都能应下。”
谢须弥皱眉,她没有追究的意思,这个女孩内心是把自己想象成什么样的洪水猛兽?
像她父亲那样的掠夺压榨者?
装,隐忍,顾左右而言他,也在暗示不要影响大人那边甚至为此不追究谢先生跟秘书等人对她的诓骗跟不尊重。
对此而言,那些花花公子千金小姐对她的戏弄仿佛都无关紧要了。
这人既没有落泪,也没有叫委屈。
谢须弥在这人身上看到了新的本质,这些本质如果在家族其他人基于高高在上的立场偏私狭隘的恶意揣测下——大抵就是心机深沉的显现。
但在她看来,一切只归朔于一个本质。
“你很孝顺。”
她说。
周望岫:“?”
她有点摸不准这个人的脾性,言辞总是出人意料,一时不知道怎么应,于是干巴巴道:“母女么,本来就该这样的吧。”
“非常感谢谢小姐你的宽容大度,我很愧疚。”
又在装。
谢须弥的手指揉了眼角,目光不咸不淡瞥过大书桌上的相框,不动声色又移回来,“也许吧。”
这人不知道自己家的情况,如果知道,就不会说这样的话。
那意味着,她对谢家毫无调查,或者说没有兴趣。
“所以既然做好了受委屈的准备,还是把刘月拽下去了,为什么?”
这是她刚刚提起要问的问题。
周望岫豁然抬头,盯着她。
这人自然没看过下面的情况,当着那些人的面偏向了自己,后来是看了监控?确定了自己确实也在被推后把人一起拽下去了。
谢须弥静静看着她。
半响,周望岫大概对她做了一些判断,扯扯嘴角,不再是“我不懂谢小姐您是什么意思。”“我没有,我真没有。”“是我的错。”这类态度,而是相似谢须弥那样的开门见山。
“大概是觉得如果只是我一个人跌进水里,其实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没有被处理的价值,我也只能像之前一样,一个人在池子里,无人救我。”
“但如果是两个人一起掉进去,事态弄大,作为主人翁的谢小姐你,可能还会关注一下,并对此进行处理。”
“我是在赌吧,赌我自己足够无关紧要,也赌无关紧要的我还不配让谢小姐您留我太久,一旦事情闹大,所有人都在排斥我,您,总得把我送走。”
很矛盾,她既不想留这里,又不得不留下,可不能自己主动提出离开,这样会把责任摊在她自己身上,影响她的妈妈,可如果是被欺负了,被厌恶了,被送走,那责任就不在她了。
谢须弥压下内心对这人的进一步惊讶跟判断,反问:“你不怕得罪他们,或者得罪我?”
周望岫重新低下头,“本身没有这件事,他们跟谢小姐也不会对我有好感,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