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贺寻安还在边塞,无樾被留在了村外……」至此,她思虑不出还有谁还会这荒郊之处率着兵马前来营救,思索之馀,樱唇已被覆了层灼息。
「嗯……」
耳畔轻荡过低沉的蛊惑之语,她听得神思微恍:「阿雪想知何人会来救驾,那便要多讨好我才行。」
一切心绪於旖旎中烟消云散,似乎将烦扰之事交於他,她便可安宁一世。
沈夜雪娇柔攀上其肩,欲一同沉醉今宵月色里。
叩门声忽於此刻响起,顿然打破一方宁静。
云雨缱绻戛然而止,忙起身理上裙裳,她开门一望,屋前伫立的是白日里撞见的孩童。
那孩童嬉笑着眨起眼,目光朝屋里床榻一瞥,稚嫩道:「我来找姐姐玩,姐姐睡了吗?」
「我记得你唤钗儿,」犹记妇人唤得之名,沈夜雪望屋外漆黑清寂,薄雾弥漫,已瞧望不清村内之景,「夜已深了,还不入睡?」
名为钗儿的女童晃了晃脑袋,拧紧了眉心,不悦地嘟起了嘴:「侍卫哥哥又进了娘亲的屋子,钗儿睡不着,就跑了出来。」
看来这村中的妇人与村卫苟合是常有的事,她蹲身拍了拍孩童双肩,柔声相问:「姐姐问你,那侍卫哥哥常去找你娘亲吗?」
「嗯!娘亲说,跟了侍卫哥哥,我们所过的日子就会好起来。」钗儿疑惑皱起眉眼,天真无邪般落下几滴泪珠,言说得极为可怜。
「可是……钗儿想念爹爹,好想再与爹爹相见。」
村人许是觉此局面无望,与其在此村中坐以待毙,受傅昀远压迫多时,不如与村卫苟且偷生,倒这日子好过许多。
世人大多为己而私,情爱於生死面前不值一提。
她漠然一笑,只道这世间情思颇为可笑。
孩童揉了揉发红的泪眸,小声发问:「但钗儿不懂,娘亲为何不思念爹爹,成日要与那侍卫哥哥作纠缠。姐姐,你说娘亲是不是不爱爹爹了?」
「她只是为安身立命,为谋求活路而已,至於是否动了情,我非你娘亲,我也是不知的。」沈夜雪轻叹一息,忽觉这孩童无人疼爱,无人关切,着实惋惜。
「姐姐要当心,这村子名为未见村,就是不想让外人见着。」孩童忽地相告,随後又惶恐地四顾了起,小心翼翼地说着。
「若见了,是要杀掉的。」
「这里是傅大人的地。大人临终前下了一道死令,让剩下的死士去刺杀皇帝……」仰眸朝她瞧观了几瞬,孩童冥思苦想,心有忌惮般谨慎而问,「方才娘亲唤姐姐陛下,所以姐姐就是当今圣上?」
想着这村里的人皆对她敬畏三分,这孩童若听了,怕会再受惊吓,沈夜雪轻咳一声,而後低声细语:「他们是胡说的,姐姐怎麽可能是皇帝。」
钗儿闻言绽出笑颜,一脸肃穆的神情顿时舒展了开:「说来也是,自古君王残暴多疑,姐姐花容月貌,眉目如画,应该是他们认错了人。」
娇小身影尤为稚气,似是无论她说什麽,这孩童皆是信以为然。
心头升起一分喜爱,她再次瞥望飘荡的雾霭,深觉一黄发垂髫的孩童独自在外,定叫人担忧了些。
「已是三更天了,娘亲若寻不见你,定会担惊受怕,还是快些回去为妙。」沈夜雪直立起身,轻抚其蓬松发丝,示意天色已晚。
岂料身前孩童紧攥上她的衣袂,连连哀求着,欲求她一同而回:「钗儿害怕,钗儿要姐姐陪着归家。」
头一回被孩童这般攥着不放,她回望身後床榻,榻上公子仍透着漫不经心之绪,似幸灾乐祸般瞧此出好戏。
方才缠绵意绪还未止息,她意犹未尽,实在不想让一孩童扰了兴致:「可姐姐还有正事与那位哥哥商谈,钗儿可否独自回屋?」
她将「正事」二字道得微重,轻盈撩拨起男子情念,久久不肯朝屋外迈出一步。
「钗儿借姐姐一用,哥哥不会不答应吧?」那孩童欣然瞥向翩然公子,弯起眉眼,恳求般抿了抿唇。
谈笑自若的神色就此阴冷,离声浅望这稚小之影,冷漠得不带分毫疼惜之情。
「我可没有宽宏大量之心,我不应。」
「今夜她寸步都离不开这里,」他冷冷低嘲,眸底涌上的杀意若隐若现,「带她走的人,不论身份贵贱,我都杀。」
许是从未见得他人对孩童如是凶狠,纵使可怜之至,屋内公子也不留着丝许怜悯,钗儿忙将这明艳女子攥近了些,寸步不离似的翕动着眼睫。
「姐姐,哥哥要杀了钗儿,姐姐一定要救钗儿!」
沈夜雪微蹙了愁眉,本想和这稚气未脱的女童道上几分道理,唇边欲挤出的柔言,瞬时被这疯子打了断。
这人真是连孩童都不放过,一样随心所欲,惹他不满,他便统统欲杀之。
「这哥哥性子无常,姐姐也护不了你。而且哥哥言出必行,从不打趣,钗儿再不走,可真会丧命。」她随之咳了咳嗓,极是无奈而言。
明里暗里皆说着她袒护不下,倘若他真要夺人性命,她怎般也无从阻挡。
见里屋公子杀心愈发强烈,连这道娇艳之色也未有相护之意,钗儿迟疑了一阵,二话不说地跑了远:「钗儿明日再来找姐姐玩!」
她可未曾说笑,离声若发起狠来,这瘦小身影此时或许已一命呜呼了。
沈夜雪望其背影奔於薄雾中,渐行渐远,未过多时便瞧不真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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