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慵懒回身,未将这一人看着,仍引得凉意入骨。
「原来是离公子,」瞧清这书阁的闯入者,侍奴微拧眉目,话里话外皆藏有告诫之意,「大人设的府宴您不去,在此地鬼鬼祟祟的,是在做些什麽?」
「鬼鬼祟祟?我分明是正大光明走入的,」离声回得怡然惬意,摺扇轻展,无意间又添了丝许不羁,「府宴无趣,我四处逛逛罢了。」
「最好是如离公子所言,」那府奴藐视般轻哼,面色掠过一缕凝肃,「这间书阁,大人是不让人入内的……」
「公子好自为之。」
转身顿了少许,这位相府侍奴回首又劝:「小的还是奉劝公子快些离开。」
门客虽地位不高,可相府门客仍旧会让人忌惮几分,宰相亲自邀入府的更是不可怠慢。
一仆从竟能得意忘形成这般,见了他未作礼让,她也是有些疑惑。
沈夜雪见灯火远去,从角落缓慢走出,凝神解着盒内暗扣,漫不经心而问。
「以你的性子,应当场取他性命才对,竟然是这般好言相说?」
闻语一想,他似笑非笑般回道:「傅昀远身旁的小厮,杀了他,你会没命。」
「我?」她抬目瞥望,随即将心思放於解锁木盒上,「可他方才只见了你。」
摺扇於此刻收拢,离声顺势举扇轻指:「你如何藏身,傅大人皆会知。若发现你我二人的行踪,大人不会拿我怎样。」
「可我无法确保,他会放过你。」
第12章姑娘高看自己了。
方才这一查看,那小厮或许已察觉到了异样,退离是为去告上一状。
沈夜雪微滞,将信将疑地一瞥:「你是担心我的安危,才未对那小厮动手?」
「嗯。」
听得他低声回应,她不禁勾唇,这视他人性命如草芥的疯子还真会因她作罢。
若他轻易夺了这小厮的命,傅昀远定会打探到她,顺藤摸瓜便能探问到花月坊。
「阿雪,时候不多了,」感到她滞了良久,离声悄然提点,「再不离去,今夜许是要麻烦一些。」
打开这木盒着实需要些巧力,她凝思一瞬,随口问道:「这木盒有暗锁,你可知如何解?」
门侧清冷公子想了又想,终是轻启薄唇。
「可需一剑劈开?」
这可真是他能想出的主意……
沈夜雪只觉此人太是荒唐,再与之待下去,怕是会觉再离奇之事亦是恬不为怪。
「罢了,我再试试。」她细观片刻,又解上一番,好在锁扣应势解落,盒盖被轻巧开起。
望盒内空无一物,她恍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