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冕下。”索伦蒂亚忽然唤了一句,他看向神情淡然平和的帝国教宗,“您是否听说过梦境之主?”
教宗温和道:“殿下,我未曾听说过。”
“不过。”他话音一转,“您可以去圣殿最底层翻阅典籍,那里记载着世间最古老的传说。”
“殿下,陛下唤您进去。”
伟大帝皇召见他的执政官。
在这难以言表的辉煌宫殿内,金色的墙壁在明亮的日光下显得熠熠生辉,高大的石柱支撑着宫殿,纯白的墙壁上刻满了壁画,黄金打造的王座谦卑地侍奉着它的君王。
“陛下。”索伦蒂亚单膝跪地,赤红的头颅缓缓低下,宛如一头从狩猎中归来的雄狮,傲慢与不驯被收回了胸腔,雄狮觐见他的狮王。
“我已将他带回。”
王座之上的帝皇投来威严的视线,漆黑的冠冕戴在他的头顶,繁厚的披风随之起伏,人皇赤红的长发垂到王座边缘,在日曜下宛如晨曦之神的恩赐,低沉而和缓的声音传入耳中:
“朕已知晓。”
索伦蒂亚仍未起身,伟大帝皇端坐于黄金王座之上,审视着他的孩子,他说:
“灵界的阴影正在入侵帝国,找出他们的信徒,以鲜血祭奠死去的子民。”
帝皇的目光落在另一人的身上。
“战争已经结束,深渊大门十年之内不会开启,找到那些隐藏在人间的魔鬼,审判他们。”
“遵从您的意志。”
两道红发的身影如出一辙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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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黑的墙壁上挂满了珠宝,地面上铺着鹿皮,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这是群被遗弃的可怜虫,天国的大门不会为他们敞开,深渊的酷刑将为他们而留。
他们从阴影里诞生,是阴影的奴仆。
他们找回了阴影遗失的宝物。
在由宝石铺就的座椅上,一位黑发及腰的少女正端坐在上面,她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袍,腰间别着树皮制作的腰带,松松垮垮地别在腰间,赤足踩在兽皮地毯上。
信徒们跪在她的脚下,动情地想要亲吻她的足尖。
一道阴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暗处,漆黑的匕首狠狠地刺进冒犯者的左手,他浑身都裹在黑袍里,只露出一双阴鸷而死寂的黑眸,沙哑而暴戾的嗓音自黑袍底下传出:
“……谁允许你触碰的?!”
“呀。”白袍少女发出一声欢呼,“你回来了。”
阴影之仆忠诚地跪在她的脚底,谦卑地弯下头颅,他为她铲平了一切肮脏与反叛,他的心脏为她而跳动。
“是的,一切反对您的声音终将归于缄默,您将夺回属于您的权柄。”
少女于是从座椅上走来,她伸出白皙的手掌,阴影之仆虔诚地握住那双神赐的珍宝,少女弯起了秀丽的眉眼,她温柔地注视着他,“你做得很好,想要什么奖励。”
阴影之仆炽热而谦卑地跪在她的脚下,“请赐予我一个吻,吾主。”
少女走近他,他几乎闻得到那梦幻般的花香,她稍稍弯下腰,捧住他的脸,温热的鼻息洒在他的脸上,他的主亲吻了他的额头。
她扶住了阴影之仆战栗的身躯,声音低且柔,“我讨厌血腥味。”
阴影之仆的身体僵住了,他慌忙地藏起刚刚伤人的匕首,想要从少女的身旁退下,少女耐心地看着他,朝他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所以,下次不要让我闻到了。”
阴影之仆惶恐地跪在她的脚边,想去触碰她雪白的长袍,但强忍着收回了手,他拿出一把崭新的匕首,扭曲而又狂热地说道,“吾主……我卑贱的血液脏污了您的眼,请取走我的心脏,这世间不该存在让您不快之物。”
少女安静地注视着他,阴影之仆惶恐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尖牙刺破指尖,数不清的阴影从地表涌出吞没了伤口,没有一丝血腥味溢出。
“主……我有罪……请您宽恕我……”
这可怜的忠诚的奴仆一想到会遭到厌弃,几欲疯癫,他砍下自己有罪的的左手送到少女的眼前,期望得到主的怜悯。
害怕主认为自己不忠,又砍下自己的双腿想要赎罪,他担心自己的眼睛会玷污至高无上的主,因此用仅存的右手挖掉了自己的眼睛,漆黑黏稠的阴影自他身下涌出,接住了所有的血液。
一双手温柔地盖住了他空洞的眼眶,阴影之仆所有的挣扎顿时消失不见,少女掀开了他一直以来的黑色长袍,看到了底下那张苍白却透着难言美丽的脸庞。
这是一张过分昳丽的面容,因常年不见阳光而显得苍白缺乏血色,阴柔又病态,轮廓深邃,五官绮艳,整张脸唯一有颜色的就是嘴唇,红与白的对比让人心惊。
少女捧起他的右手,这双手骨节分明,却比女人的还有纤长细腻,明明为她杀了这么多人,可是看上去像一尊完美又洁净的雕塑。
她认真地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忽然笑了起来,“我喜欢你的脸。”
他的救主他的神明捧起他的头颅,亲吻他的嘴唇,勾起他的舌头,咬在他的唇上,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吻。
良久,少女从地上站起,他们结合的位置留下了一缕银丝,她歪头看着他,这张过分柔美而绮丽的脸庞上沾上了透明的水渍,她擦了擦唇角,笑了起来,神情天真而无知,于她而言这只是一场嬉戏。
“你硬了。”她的语气有些新奇,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
明明身体不成人形,却还能作出这种亵渎的反应,阴影之仆诚惶诚恐,透着病态苍白的面庞浮现出一缕异样的酡红,羞愧忏悔地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