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歪着头看向他。
陈鹤年冷着声音地警告:“从我身上离开,不然……”
不然他要怎么对付它?这是一个好问题,要除掉一只鬼他有很多方法,他师父更甚之,但他和鬼的契横跨在中间,所以他才举步维艰,如果那是张生死契,那他拼死累活最后也得把自己送进地府。
陈鹤年还没有受过这样待遇,他冷呵声。
但这一声呵,鬼的手还真从他肚子上离开了,它抬起了头,眼睛动了动,只是陈鹤年什么也没看出来,它接下来要做什么?
鬼又动了动眼睛,那鬼似乎在困惑?不解?陈鹤年根本看不懂这鬼在想什么。
陈鹤年正思索呢,鬼却突然缠住他,它的身体可以轻易变成各种形状,像一条蛇直接缠在了他的身上,没有粗糙的鳞片,但是有冷血的温度。
鬼还有点良心,没有将他的骨头勒断,它的手朝陈鹤年的脸伸了过去,陈鹤年拒绝它的靠近,试图用手肘挡回去,如果说他哪里对付鬼最凶猛,就是这一双手,一道风擦过去,鬼的手掌在他接触的一瞬间却成了无数条分身,越来越细也越来越密,甚至还在伸长,直接冲到了陈鹤年的嘴唇边。
它生成的肢体还算柔软,没有直接擦破他的唇皮。
陈鹤年几乎第一时间去拧它的脖子,或许那里就是它命脉,和镜中鬼一样是个断头鬼,但是鬼却拉住他的手,将他往怀里一靠,陈鹤年猛地咳嗽一声,它喂了什么东西进了自己的嘴里,无色无味直接吞咽进肚子里。
鬼做完就收了回手,再次摸了摸他的腹部。
“你给我喂什么了?”陈鹤年皱着眉,瞪着它:“你这个鬼东西,嘁——”
口腔吞咽时感觉很怪,但他呸了两声,什么也没吐出来。
陈鹤年没有肝肠溃烂而死,他等了会儿,发现自己身上唯一的变化就是身体被镜中鬼弄出来的一些小痕迹消失了,现在已经是半夜三更,而他跟吃饱了三顿饭一样,捏起的拳头倍有力。
好像是个……好东西。
啧……
可他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陈鹤年拧着眉头,鬼说:“喜欢……”
鬼又凑到他颈肩,听声音似乎是满意了,高兴的语气:“喜欢。”
“喜欢。”
陈鹤年果然看不懂这只鬼,一会儿喜欢一会儿又不喜欢,怎的,鬼的心思比人还要善变?
“小师父!小师父——!”
陈鹤年脑袋一转,他的听力一向可以,外面传来了汪媳妇的喊叫声,走廊的灯已经打开了,光都顺着门缝穿了进来。
“你现在可以走了么?”陈鹤年说。
鬼听懂了,它点了点头脑袋,将头栽下来,碰在了陈鹤年的额头上,一会儿,它就缩成了一团黑点,从实化无,钻回来他的身体里。
那部位很像脊背,陈鹤年后颈处一痒,他那里有一点红痣。
拇指上的红绳也拧紧了,鬼已经回到身体里,陈鹤年烦躁地甩了甩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