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亲眼见自己的船这么神奇地修好了,心底立马对这二人的身份有了数。
他上前拱手道谢:“多谢高人!不过你们既然有这般能耐,为何还要乘船过江呢?我听说你们这种修行之人,不是御剑就是乘风……”
“老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诸星子语气无奈,“我小时候搭了兄弟的剑,结果一下来就吐得不行,几天都缓不过来,反正又没那么急,赶路朴实点儿也好!”
船夫愣了:“竟还有这种事,我以为修行之人都能随意御剑飞行呢,原来也会受不住,看来都是我们这些不懂的人在瞎传!”
霍玄:“……”
诸星子忙蹲下揪起一根杂草不说话,这时候再说自己不是修行中人,好像很没面子,唉,就让老伯这么想吧。
那船原本能载十来人,霍玄包了船,便将装满衣物的箱子塞上去,三人再上去,船上空间还很宽敞。
只是船刚离开了岸边,不远处就传来急切的喊声:“停一停!停一停!我也要上船啊!”
诸星子望过去,是个挑着箩筐的老妇,那老妇跑得太着急,还险些摔了一跤。
船夫吃了一惊,忙喊道:“大娘,我的船被客人包了,你……你得问他们愿不愿意。”
船离岸边不过三四步远,老妇还没出声,诸星子就道:“大娘也是辛苦,挑了这么多东西过来,搭不上船又得挑着原地回去,多受罪?幸好还没走远,老伯,赶紧让她上来吧!”
诸星子愿意,霍玄自然没意见。
船夫快速将船靠了岸,那老妇一上船就忙不迭地道谢。
“是两位客官出的钱,谢他们吧!”
老妇便对霍玄和诸星子鞠躬,又从身上摸出了几文钱递过去:“这是坐船钱,你们愿意让我上船,我感激不尽,怎么能再白坐着呢?”
诸星子看她衣服破旧,满手老茧,头发都白了,这么大年纪还挑着两大箩筐沉重的梨子外出售卖,摆摆手道:“你不来,这船也要照常走,你实在感谢,不如给我一个梨子吧。”
老妇立马从箩筐里挑了两个最大的梨子给他:“多谢公子,这是我和老伴儿自己在山上种的,可甜可水灵了!您先吃着。”
诸星子转头分给了霍玄一个。
霍玄立马将梨子收了起来。
老妇又说了几声感谢,之后见没话说,挑着梨进了船舱。她满头是汗,想来这一路累得够呛,一进去,就抱着箩筐闭眼睡了起来。
过了会儿,船夫才小声跟他们说:“这大娘也挺辛苦,前段时间老伴生了病,家里需要用钱,为了把梨子卖个好价钱,经常一个人挑着两大筐梨去城里卖,不过每次卖完了,钱又都拿去买了药……其实刚才我问两位客官的时候,也希望你们能让她上船,大娘命苦,能帮一分是一分嘛,会有福报的。”
诸星子点头,又看了那大娘一眼,虽然那大娘满身疲态,模样很是苍老,可印堂却分外的亮,不像是日后凄苦的人,又看看她那两筐梨,便猜测她会在卖梨的路上遇到贵人,说不准就改变了命运。
于是对船夫道:“世事无常,或许她梨子没卖完,就有了别的出路呢?”
船夫只当他是不愿听这些穷苦事,笑着没再说了。
等船平稳前行后,诸星子就打开包袱找点心吃,吃了几块点心,又拿出几个果子,刚摆好,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里面的老妇一下惊醒了:“这、这是怎么了?遇上大浪了吗?”
霍玄起身去了甲板上,只见水面风平浪静,只有这艘船在剧烈晃动。
显然是有东西在下面兴风作浪。
他嗤笑一声,握住了佩剑。
船舱里,诸星子去捡地上的果子,才捡起来,又掉到了地上,他不捡了,气冲冲地出来:“这船怎么了?”
霍玄看着水面:“水下有东西。”
船夫本来以为是货物重量失衡,本要去检查货物,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了。
诸星子看出他是知道些什么,问:“老伯,你这船下不会有人吧?”
船夫一悚,忙摇头颤声道:“不、不应该啊……如果是那水怪,也只在十几年前闹过,现在不应该再闹了啊!”
霍玄沉下脸:“说清楚!”
船夫吞咽了下,艰难道:“你们外地人不知道,其实这条江十几年前就出现过水怪……但没那么吓人,只闹过一年,也没出过人命,但那年有个商贩被淹了一批货,想着后来还要走货,就请了道士过来,可也看不出什么,就让我们把水怪当祖宗每年祭祀一次。后来我们按照要求,每年都往水里投些好吃好喝的,只祈祷它别害人,这办法还真有效,之后这条江再也没出过事……可今年明明也祭祀过了!怎么突然就开始闹了呢?”
诸星子不禁想到了自己这一路的遭遇,忙低声问霍玄:“不会是奔着我们而来的吧?”
“抓出来看看就知道了。”说罢跳下了船,船夫一声惊呼还没结束,霍玄就把那东西直接弄上来,是一条半人大的黑鱼,那鱼还会说话,开口就朝着他们大喊:“饶命,饶命啊!先别杀我!”
骤然听到鱼说话,船夫和跑出来的老妇眼睛一翻,都吓得晕了过去。
诸星子本以为霍玄会从水里抓出一个满头黑发的水鬼,早就捂住了眼睛,此时从手缝里看过去,惊奇道:“这是什么水怪,这分明是鱼嘛!”
那鱼忙道:“你们别杀我!我并非害人的水怪,只是感知到故人前来,想与故人相见才弄出动静!”
霍玄冷声道:“谁是你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