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钥看着被绝育的两条爱犬,大脑内的几根神经隐隐被拉扯,他恍惚意识到关于安久就是oga猫这件事,其实从安久刚住进这栋别墅时就已经出现了破绽。
一个小时后,裴钥接到了下属的电话。
孙沿海虽贪得无厌,但是个实打实的软骨头,裴钥派去找他问话的人还未出重手,他就已经跪着把一切都交代了,称安久的确不是他的私生子,并且他也不知道安久什么来历
裴钥嘴角微微搐动。
真相呼之欲出,离一锤定音只剩最后一步,如果信息素感应仪有失误,来历不明也不代表别有动机,那有件事一定可以瞬间揭开所有真相。
“zx系oga戴过的那只项圈,现在是否还在研究所?”裴钥一边打电话,一边离开书房快速下楼。
手机那头的人听自己老板声音冷的异常,立刻回道:“在的裴总,一直保存的很好。”
裴钥开车前往研究所,路程较远,他让手下带着项圈也过来找他,这样可以节省一半时间。
在约定的路口,裴钥和那名下属会和,拿到了那只用塑封袋装起来的项圈。
已是深夜,又刚下过一场雨,偏近郊区的路边街道几无人影,寥寥几家店面亮着灯。
裴钥关上车窗,从密封袋里取出项圈,项圈虽然被暴力剪断,但指纹锁连接的地方还完好无损,他推开指纹锁边上的开关钮,硬币大小的圆屏泛起微光。
将拇指按上去的那一刻,这半年来和安久有关的记忆在裴钥脑海中飞速翻涌,但随着一声清亮的“滴”响,脑海中的一切被瞬间轰成了碎片。
锁口被裴钥的指纹成功打开,本就被剪断的项圈彻底成了两截。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安久是zx系oga,zx系oga就是安久。
裴钥突然神经质的笑了一声,他掌心压着额头,眼底逐渐爬满蜘蛛网状的血丝。
有些事情一旦找对一个突破口,一切脉络和逻辑都能在瞬间被理的一清二楚。
裴钥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他不过是安久准备献给严墨清的一味药引,这半年里与他亲密的每一刻,都只是为等待成熟而采摘。
“安,久!”
呼吸止不住的颤抖,裴钥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冲动,他要,弄死那个家伙!
低压的车厢内,裴钥的手机突然响起。
来电显示,阿久。
裴钥打开车窗,点了根烟含在嘴里,沉定几秒后他接通了安久的电话。
“裴哥,我已经回赫城了。”电话那头,安久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烟雾中,裴钥目光如结上一层冰霜,他缓缓道:“是吗,刚好我还没睡,你在哪,我现在去接你。”
“已经很晚了,要不我先住酒店吧,天亮再回去。”
“也好,只是我不太放心”裴钥手伸在窗外,抖了抖指尖的烟灰,眼底没有一丝温度,“你告诉我你住在哪个酒店,明天我早点安排人去接你。”
电话里,安久报了家酒店的名字。
裴钥挂掉电话,快速将车调头。
月隐没在厚重的云层里,郊区没有太多霓虹,一栋大厦楼的天台上,一道晃着尾巴的人影全然隐没在黑暗中,只有一双泛着莹绿色光的眼睛在黑夜中格外明显。
黑夜赋予了安久更清晰的视野,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城市霓虹,而此刻手机上显示的裴钥定位,的确在向他这边移动。
打开手机里安装在裴钥车上的窃听音频,不出安久所料,裴钥已经通知了手下一同赶来酒店。
但按速度来说,定然还是裴钥第一个到。
安久挂断电话收起手机,在天台边沿坐下,悬空的双腿微微晃动,闭着眼睛静静的等待。
夜开始变的格外漫长。
在开车前往酒店的路上,裴钥接到了沈湛打来的电话。
在怀疑安久就是zx系oga后,沈湛也在迫切的等待一个定论,并且他担心裴钥体内zx系oga的信息素浓度过高,如果最终真确认安久就是zx系oga,裴钥的理智会和沦陷的身心残忍撕裂,他很难不担心裴钥是否会情绪失控。
然而电话里,裴钥的声音极其冷静,几乎听不出什么异常。
在得知安久就是oga,且裴钥已经在去抓人的路上后,沈湛立刻劝裴钥谨慎:“zx系信息素有多厉害你应该见识过的,我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他单枪匹马从钱茂山的别墅里救走了同伴”
“他不知道我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裴钥冷道,“见面先下手,他没有机会释放信息素。”
裴钥没有跟沈湛多说,几句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将车窗降下一半,让雨后的冷风吹在脸上,不再去回想过去半年的虚幻,逼迫自己从被背叛和欺骗的恼恨中恢复思考,此刻只将全部专注力都放在抓人这一件事上。
车在路边停下,裴钥解开安全带,转身从两座之间探出身,打开后座的密码储物盒,伸手从里面拿了一支信息素抵制剂。
沈湛的话不无道理,既是出其不意更要确保万无一失,zx系oga的信息素cx系alpha都抵抗不了,更何况他还是个beta。
抑制剂刚拿到手心,一侧窗外忽然一阵强光刺来,裴钥神经骤然绷紧,转头就看到一辆货车朝他直直撞了过来。
轰!
巨大的撞击声响彻夜幕,被撞的轿车毫无抵抗之力的被掀翻,冲断路边护栏后一路滚下斜坡。
此刻坐在天台上,等待裴钥赶来的安久,头顶的三角耳微微动了动,将远处车祸的动静悉数捕捉,他站起身,脸色凝重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