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从?陆判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划过。
尽管陆判身体呈现出极度虚弱的状态,而?官曼曼泄露的信息,也表明他遭受到他父亲仇人的迫害,身体被毁,成了一个废人。
但当李重言的目光从陆判脸上划过,那种高级进?化人之间特有的危机感应、生物信息素微妙的互动,都在隐晦地提醒李重言——不要轻视这个男人。
官曼曼见李重言脸上出现一瞬间的沉思?,眼珠一转,问道:“我刚才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李重言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觉得是道德底线在约束进化人和普通人类友好和平相处?”
官曼曼脸色一下难看起来:“你?什么意思??”
李重言上前两步,高大的身形带来极强的压抑感,垂眸睨着官曼曼,语气强势道:“意思?是我今晚不会送你去警局。至于你和陆判之间的事,我不会插手。但对别人,不该做的事你?别做,不该有的心思?,也最好趁早打消。”
官曼曼闻言,脸色迅速变化,嘴唇却紧紧闭着,没有立刻回应。
李重言沉眸看了她一眼,不想?在这里继续和她浪费时?间,径直转身离开。
他迈步走到露台边缘,脚尖点在露台护栏借力,身形凌空而?起,在夜色中,转瞬越过高空的十数米距离,回到隔壁自家住宅。
直到李重言身影消失,官曼曼才恶狠狠“呸”了一声,骂道:“孬种,连喜欢的——”
话未说完,她像是隔空遭到某种无形的重击,身体瞬间朝后倾倒,越过露台护栏,直接从?三楼跌落下去。
隔壁李家。
二十分钟前,李重言收到叶珂信息离开后,颜晔雯在卧室独自待了一会,随后,打开卧室房门朝楼下走去。
她在廊檐下找到钱婶。
别墅区位于市中心,闹中取静,小区内公?共绿植多,每套住宅又带前后花园,到了夏天,虫蚁便比其它地方?要多,需要点香驱蚊防虫。
这工作一直是钱婶在做。
夜里九点左右,她按照惯例将庭院各处燃烬的香替换成新?的,正准备回房休息,便在檐廊下遇见穿着一件睡裙的颜晔雯。
钱婶惊讶道:“小颜,你?怎么一个人下来了?”
颜晔雯笑笑,说:“我有事找您。”
“什么事啊?”
“和重言有关?。”颜晔雯走到钱婶身前,神情坦荡,直言道:“我想?知道他和叶珂是什么关?系?”
颜晔雯对李重言有某种信任。她不认为李重言和叶珂有任何暧昧,甚至于在他说出那句“我出去看看,她找我估计有事。”时?,能从?他并非说笑的语气中,迅速判断出事件的严重性。
——她猜叶珂应该遇到了某种麻烦,以至于需要请求身为进?化人的李重言帮助,所以才主动提出是否需要自己一同前去。
虽然男女有别,并且是在夜里,但颜晔雯不认为李重言会背叛她。
他会恪守分寸,保持距离——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上的距离。
这倒不是因为颜晔雯自信李重言有多爱她,以至于一定会对这段关?系保持忠诚,而?是出于对李重言的了解。
但也因为太了解了。
她看出他不对劲的地方?。
李重言对那个叫叶珂的女生,有某种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在意”。或者说是某种客观存在,但在主观上,却不曾直面、未曾深入剖析的情绪。
傍晚时?分,在她问钱婶:“你?是指安东的女友吗?”,率先?回答她的是李重言。
他说:“他们已?经分了。”
语气很淡。
但他完全不必代替钱婶回答。他不是一个会过多关?注他人感情动态,甚至于即便知情,也懒怠于谈论?的人。
这之后,在钱婶准备给叶珂送饭时?,李重言阻止了她。
钱婶的行为确实存在一定程度的不妥。但这是一件很微小的事,不会对两家的关?系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但他还是留意到了。
还有夜里看见叶珂来电和短信时?,他暗沉的脸色——颜晔雯最初以为他是因为情事被打断而?不满,但她很快反应过来,那并非是不满,而?是某种更复杂的情绪。
他确实有在生气,但不仅于此。
微抿的唇角,眼底暗沉但转瞬即逝的神色,短暂停顿的动作,这一切都太过微妙,以至于颜晔雯对李重言的认知有了某种割裂感。
她感到有点陌生。
“钱婶,叶珂是重言的前女友吗?”颜晔雯语气认真地问道。
“怎么会?”钱婶最初听颜晔雯问叶珂和李重言是什么关?系时?,还有些?惊讶,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听她这么问,立刻笑着否认道:“没有的事。”
“叶珂和重言没有谈过恋爱。这一点,我是可以保证的。而?且重言离家早,十五六岁就去了猎鹰军校,一年几乎回不了几次家,和叶珂更没有什么来往。”
颜晔雯说:“那就是在那之前。”
她语气平淡,不含丝毫恶意。
钱婶:“”
“小颜,你?和重言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颜晔雯笑着道:“钱婶,你?放心,我和重言没有闹矛盾,也没有任何误会。我只是想?知道他和叶珂是什么关?系”她顿了顿,补充说:“我是指在他们的青少年时?期,他们来往多吗?”
钱婶盯着颜晔雯,眉头轻轻皱着,眼中带着明显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