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听母亲提起,明安近几日精神不济,此时看她难得安睡,他没有犹豫,翻开《尚书》继续往下念。
宁玉瑶醒来时,已经躺在回程的马车上,车内铺着厚实的软垫,马车平稳地驶在官道上,感受不到丝毫颠簸。
「郡主,您醒了?」一旁的青黛将宁玉瑶扶起。
宁玉瑶见窗外天色大亮,示意青筱将车窗打开。
窗外阳光正好,官道两侧的红枫似火,落叶纷纷扬扬飘落,宁玉瑶已经许久未欣赏如此美丽的风景,心情很好地弯了弯嘴角。
青筱从暗格取出洗漱用具,侍奉宁玉瑶梳洗,她见郡主面带笑容,以为是折腾完秦都尉心情舒畅,笑着说:「郡主,您不妨猜猜秦都尉今日读了多久的书?」
宁玉瑶诧异,听青筱这话的意思,难道秦熠念完那两篇文章後还读了别的不成?
青筱看见郡主脸上的疑惑,不等宁玉瑶开口询问,便主动解惑:「秦都尉读了快一个时辰呢,读到最後嗓子都哑了。」
「你们怎麽不劝他停下?」宁玉瑶皱眉。
青黛正帮宁玉瑶整理发髻,听出郡主语气中的不悦,连忙说道:「奴婢们劝过了,但秦都尉知道您最近休息不好,见您睡得沉,谁劝都没用。」
宁玉瑶微微抿唇,轻声问:「那他嗓子可还好?」
青筱自然明白郡主并未真的生气,笑着回答:「郡主放心,秦都尉喝过润喉茶,已经无碍了。」
宁玉瑶这才松开皱着的眉头,她只想闹一闹熠哥哥,并不愿真的伤了他的身体。
青筱又想起秦夫人来寻秦都尉时的情景,不禁笑出声:「郡主,您有所不知,秦夫人见秦都尉迟迟未归,亲自来寻,却看见秦都尉坐在那里安静读书,秦夫人一直念叨着祖宗保佑,不许我们再劝秦都尉。」
宁玉瑶知道秦熠的性子,秦家为了拘着他念书费尽心思,但一直收效甚微。除了兵书能让秦熠翻来覆去仔细研读,其他圣贤书,秦熠平日哪怕只是瞄上一眼都能立刻睡着。
这次秦熠愿意读一个时辰《尚书》,莫说秦夫人惊诧,就连宁玉瑶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自己平日让他读两篇文章都要费上好大一番功夫。
青筱见宁玉瑶眼中含笑,对青黛眨了眨眼,青黛赶忙从另一侧的暗格中拿出一直温在小暖炉上的粥点,「郡主,今日早膳您随意用一些,待晚上回府就好了,殿下已命府中备下您喜欢的菜肴。」
「无妨,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吧。」
行至夕阳西下,天边仅剩一抹斜阳,长公主府和诚国公府的马车才抵达雁京城外。
青筠见宁玉瑶不愿关窗,便将纱帘放下来。纱帘既不阻碍马车内的视线,又可避免外面的人冲撞郡主。
宁玉瑶透过纱帘向外望去,雁京城乃大宸国都,仅在城门口,便可窥见这座古朴城市的繁盛程度。
天色渐暗,周边村落的百姓骆驿不绝地走出城门,或挑着扁担,或推着独轮车,准备归家。
百姓们和守城兵士远远望见贵人的车驾,纷纷让开道路,生怕不小心冒犯了贵人。
宁玉瑶的马车缓缓进入城中,沿着宽阔的街道向着东城驶去。
街道两侧,有小贩正在收拾摊位,而夜市的摊贩则刚开始摆摊,小贩和街边商铺的小厮们皆在大声吆喝着,招揽客人,整个街市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这般充满生活气息和人间烟火味的热闹景象,渐渐掩盖了宁玉瑶脑海中那段惨烈的回忆。那个尸横遍野,被烈火染红了半个天空的雁京城,在此刻也逐渐模糊起来。
宁玉瑶看着眼前曾经觉得过於喧闹的地方,现如今却只觉前所未有的安心。
随着马车一路往东行驶,街道两侧渐渐安静下来。东城乃达官贵人们聚居之地,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入。
宁玉瑶看着马车经过一座气派的府邸,府邸门前立着两尊高大的石狮子,威风凛凛。正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秦将军府」。
过了秦将军府,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了长公主府。长公主府与秦将军府比邻而居,两府之间仅隔了一条窄巷。
长公主府的另一侧,则是诚国公府。当初长公主修建公主府时,特地选在诚国公府旁,两府紧密相连。
嘉阳长公主祁婧惠与诚国公宁渊感情甚笃,不久,长公主便命人在两府间的围墙上开了一扇门洞,以便夫妻二人往来。
由於宁玉瑶从小就随母亲住在长公主府,今日宁渊便没回国公府,径直在长公主府门前停下。
长公主府门前亦有两尊石狮子,其规格更在秦将军府之上。
此时长公主府正门大开,一位穿着绛红色锦衣的温婉少妇,手中牵着一个年约五岁玉雪可爱的女童,身旁奶嬷嬷抱着不足两岁的男童,一同站在门前等候。见众人下了马车,年轻妇人示意奶嬷嬷将小儿放下,亲自牵着一双儿女上前见礼,「见过母亲,见过父亲。」
此女便是诚国公世子宁璟瑞的发妻,大理寺卿嫡女姜婉珍,他们的一双儿女正是宁渊与祁婧惠的孙女宁雅娴与孙儿宁博轩。
此次秋猎,宁璟瑞需在雁京值守,夫妻二人便带着孩子一起留在雁京,直至前几日,宁玉瑶坠马,宁璟瑞才匆匆赶往围猎场,留妻子一人在家中照看孩子。
两个孩子也跟着母亲乖乖行礼,「孙儿拜见祖父祖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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