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少年身有残疾,血管里涌动的热血就被迫冷寂下来,但不是消失了。
而这样的环境带给他的,宛如温水煮青蛙,让他连发泄都找不到借口,无论说什么,身边人总用好话托底,久而久之,他自然不愿说话了。
“虽然不太明白,但姑娘说得很厉害的样子。”春草一脸崇拜。
云纱忙摆手。
“也没有,瞎猜猜。”
她没有学过心理学,说不出什么专业名词,也拿不出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她只是很善于共情。
或许是因为,她来自一个人人都敢于释放自己天性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些人心里埋着事,也能在网上找到倾诉口。
她看过很多,所以只是更容易理解而已。
很快春草将便条送去了扶光院,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回来。
看得出她很紧张,进了稻香院才放松下来,拍着胸脯。
“扶光院真是比咱们这里气派好看多了,我去了一句话也不敢说。”
她道:“公子身边的墨竹姐姐问我出府做什么,我实话说了,她转身进去了一会儿,然后又出来问我,为什么姑娘也要去,我说姑娘可怜我,要陪我一起,于是墨竹姐姐赏了我一两银子。”
她从怀中摸出一个旧的荷包递给云纱。
“姑娘,给。”
“给你你就好好收着。”
云纱笑道,“杨白羽没有说什么吗?”
“我没有见到公子呢。”
“他知道这事就行了。”
云纱道。
两日后清晨,云纱和春草出了门,出门时特意与后门的小厮说了,可能会晚点回,让他注意一下动静,还给了小厮五十文。
这两日她都没有去扶光院,杨白羽那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动静。
她细细想了下,要是每日看着杨白羽吃饭喝药什么的,他反而会生出逆反心理,就和小孩子一样,最好就是用不经意的态度对他,但暗暗上心,例如她可以抽空找墨竹问问情况。
杨府位于良州十分好的位置,可以说是市中心,离繁华的几条街都很近,但偏偏又都不紧挨着,外面的喧闹声灌不进来,是一个闹中取静绝佳之处。
云纱努力调出自己原身的记忆,但发现不管什么用,原身也很少在外面乱跑,大多都是在家里跟两位姐姐吵来吵去,偶尔加上个张姨娘和柳姨娘掺和进来,而太太是个病秧子,常年不怎么管事。
只要不闹出天大的事,她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因此,云家勉强是柳姨娘说了算。
有柳姨娘在,她自然偏向自己的两个女儿,拉偏架是常有的事,于是按照云纱原本火爆的性子,是个禁不起挑拨的炸药桶,一点就爆,经常将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