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对门外的“看客们”又高兴又烦恼,跟云纱抱怨着,说咱们果然是家里没男人,倒叫那些人无法无天欺负咱们弱女子,不然怎么不去那些男大人家门口围观啊。
云纱一边安抚焦躁的小狼,一边反过来安抚春草,她笑道:“你这么想是对的,因为这个现象是不对的。”
春草没听懂,问:“姑娘,那我说得是对还是不对啊?”
“自然是对的。”
春草便高兴起来。
云纱进宫谢恩之日是吏部安排的马车接的,她没有穿官服,只着寻常衣裙。
据说是女子的官服该如何定形制礼部吵翻了天,所以还没能定下来交给宫中的尚衣局缝制。
吏部的马车十分高调,仿佛为了奢华而奢华,一路又缓慢得要命,走在路上引得再忙的人也忍不住瞧上几眼。
以至于很快便人山人海,万人空巷。
云纱几次悄悄掀开轿帘往外看,又赶紧放下。
随行的宫中女官朝她微笑,并不阻止她。
云纱皱了皱眉,她虽向皇上求名,可也不至于此吧。
仿佛是刻意高调,极尽宣扬。
果然是君心难测,真不知道这位封建君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短短半个时辰的路,愣是走了一个时辰,最终停在了宫门外。
见云纱好奇地打量着高大的宫墙与宫门,宫中女官笑道:“女大人随奴婢进宫吧,时辰已差不多了。”
云纱收回目光,只点了点头。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远不如北京故宫。
不过皇宫的确很大,如果说三皇子府足以让她迷路的话,那皇宫真的是巨大的迷宫了。
她只窥见一隅便敢如此断定,实因所见之景物非同寻常。
纵然不如北京故宫,但故宫活在几百年之前,而眼前的封建威严却是扑面而来,别样令人心骇。
她没记路,也记不住,只知走了许久才停下来。
她抬头望去,面前是一座耸立的古代建筑,可惜她不是学历史的,也不知道所见是否也在自己的历史长河中存在过,但现在的确是在她面前存在了,那样鲜明而富有朝气。
女官转身行礼,恭敬道:“历来诰命夫人们进宫谢恩都在东升殿,唯有大人们进宫谢恩会在太和殿,您是第一位进太和殿的女子。”
云纱不知说什么,只是微笑着还了个礼。
女官退下之后便由内侍引着云纱进殿,这位内侍云纱曾在三皇子府见过,皇帝身边贴身服侍的。
进了殿之后,在内侍的示意下行各种参拜之礼,谢恩语也是礼部早就拟定的官话,她提前就背熟了。
等听到皇上“请起”二字,她才松了口气,算是没有出错。
殿内设了宴,皇上与皇后并几位大官已落座,她悄悄看了一眼,黎大人赫然在席,她又松了口气,至少还有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