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良江来到的时候,老仵作正在尸体旁查验。
“大人。”
“人是怎么死的?”
“回大人,根据从现场回来的人的描述加上尸体查验的结果来看,此人应是与他人追逐搏斗过程中不慎跌倒,将手中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身体,从而致死的。”
“他的住所明显被人翻过,财物洗劫一空。房子的主人说他发现的时候窗户怀了,门却从里面拴着。”小吏猜测道,“看样子,倒像是家里进了贼。”
“他双眼有残留的石灰粉,乃是江湖上的盗贼在打斗或逃跑时常用的下作手段。”老仵作道,“应该是发现盗贼闯入家中之后,两人发生打斗,他拿刀去刺盗贼的时候双眼被灼伤,不慎绊倒在地,手里的刀刺向了自己。”
木良江眉头紧皱,虽然证据充足,但这事太过巧合了些。荣安作为廉王的贴身小厮,比之钱玄同等人要了解更多内幕,然而他却死了。
他死了,就没人能证明谢显的供词到底是真是假了。
这盗贼来的真是时候。
先是赵丙接到的来历不明的告密信,再是荣安之死,接连两条重要线索都成了进无可进的死胡同。
“带我去案发地。”
……
“辛苦你了。”
“姑娘说的哪里的话。”吴柳将装着金银财物的布袋从腰上解下来,递给青儿,“自那日姑娘救了我的命,这条命就属于姑娘了。能在您手底下出力,是我吴柳的荣幸。”
“坐下喝口水吧。”
“多谢姑娘。”吴柳用手背试了试茶壶的温度,然后给自己猛灌了两大碗。
“姑娘,这些东西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出自寻常人家。”青儿打开布袋翻了翻,从中拿出一支攒丝双蝶金钗来,晃了晃,那钗头上的金蝴蝶振了振翅,“这钗做工如此精巧,感觉像宫里的手艺。”
“这个好办。”吴柳道,“金银都能熔了重铸,至于那钗子簪子上的宝石珍珠都能拆下来,翡翠玉石一类的也能重新打磨,遮掉原本的模样。就是这么干耗损有些大,可惜了这些值钱的物件儿。”
“既然如此,便交由你来处置吧。”木良漪道,“务必保证没有人能看出它们原本的模样。”
“放心吧,保证叫姑娘满意。”提起老手艺,吴柳信心满满。
青儿把布袋系上,重新递给他。
“听说孙亭进了工部。”吴柳接了布袋,有些期待地问道,“姑娘准备把我安排在哪里?”
闻言,青儿先噗嗤一声笑了:“柳哥,你不是见了官就躲吗?也想跟亭哥一样进府衙里面去?”
“从前躲着他们是因为我是贼。”吴柳被拆台也丝毫不恼,“现在又不是了。”
“你的名声太响,即便已经许多年不出现,江湖上却仍有不少关于你的传言,不适合跟孙亭做同样的安排。”木良漪道,“现在有个更适合你的去处,只是有些委屈你。”
“只要是替姑娘办事,就没有委屈一说。”吴柳道,“您吩咐就是。”
“这几日常欢就要被我派往别处,他走了之后,我就少了一个赶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