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真的无法接受,本能找理由拒绝,“既然那个、‘祂’是能轻易影响全人类精神的存在,随意就可以让人类灭亡,你们怎么会觉得我跟祂、复合了,祂就会放过人类?”
姜义明像早有准备地回答:“这是我们录下来的祂的低语,你可以听一下。”
梁洌看着姜义明拿出一个像是收音机一样的东西,但看起来比收音机复杂很多,打开后立即传出一阵刺耳的噪音,他顿时感觉像是大脑内部被什么攻击了,有种脑子坏掉的感觉。
姜义明调节了一下,刺耳的声音慢慢变成了他能听懂的话,只是那声音怎么听都不像是人类发出的。
“梁洌,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要分手……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不想再见我……梁洌……你不爱我了吗……”
就是这么几句同样的话不断重复,梁洌这一刻被定身一样僵滞不动,脑子里不断响起这些天各种各样的人,不断对他问出的这几个问题,与录音重叠在一起。
顿时他仿佛理解了“祂”是什么,无法形容的恐惧感,像是什么黏腻冰冷的东西紧紧地吸附在他身上,布满了他每一寸皮肤。
这段录音没有说服他,反而让他更加恐惧,更加真切地感受到褚玄毅不是人类的一面。
那触手缠在他身上,在他身体里的触感,再次通过感官神经在他身体上复苏,他不受控制脊背发冷,寒毛倒竖,不自觉地抖起来。
“梁洌?你没事吧。”
姜义明看到梁洌的脸色突兀地变白,关切地看过去。
梁洌狠狠紧捏住双拳,想到如果他答应去和褚玄毅复合,那他要面对的已经不是褚玄毅,而是那个可怕的触手怪物。
想到那个怪物在他身上的感受,他下意识脱口而出,“对不起,没办法接受。”
一直沉默的薄屹臣突然开口,“这是关系到全人类的存亡,你作为一名警察,要看着全人类就因为祂失恋,就走向毁灭?”
梁洌抬眼向薄屹臣看去,“作为警察我可以随时牺牲生命,但是这……我真的——做不到。”
他说着记忆里的画面又不自觉重现出来,想到和他睡在一起四年的,和他do爱四年的,其实是那种怪物,他就控制不住身体里的恶寒。
不单单是被侵犯感,更多的是一种来自本能的恐惧,在随意就能毁灭全世界的怪物身下,他就如同人类脚下的一只蚂蚁,甚至都不需要对方有什么情绪,只是无意的动作他可能就会被碾爆成一滩血肉模糊的肉浆。
而他竟然企图在这样的怪物身上得到爱!
那这四年到他身体里的到底是什么?亲吻他的舌头是什么?那些到他身体中的液体又是什么?
一瞬间梁洌感觉鸡皮疙瘩起到了身体里面,带起了不自然的抽搐痉挛,他控制不住身体本能泛起的恶心感,趴到了垃圾桶上干呕起来。
姜义明和薄屹臣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直到他平复下来,再次拒绝他们。
“对不起,能不能让我冷静一下。”
姜义明看着梁洌的反应大概猜到了,梁洌肯定真的见过“祂”,并且发生过什么才会这么恐惧。
他将一张名片放在了茶几上,“你不用立即决定,就算你不愿意复合,也希望你能同意跟我们去、至少劝解祂一下。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决定了可以联系我。还有你养父母的消息,我们会继续帮你留意,如果有消息会让申屠告诉你。”
梁洌接过了名片,他最后安慰,“你不用有太大的压力,这也不是你的错,怎么选择都是你的权利。”
他说完和薄屹臣转身,梁洌突然叫住他们问了一个问题。
“褚玄毅到底是谁?”
他瞬间明白了梁洌的意思,如实的回答,“褚玄毅的身份是真实的,只是四年前的那场车祸已经死了,我们不确定祂是怎么变成褚玄毅的,但你所认识的褚玄毅,是祂建立的一种表象,或者叫拟态,你怎么理解都行。”
“也就是说连他的脸都不是祂的。”
薄屹臣忍不住开口,“这个还重要吗?”
当然重要!
梁洌没有说出来,他对褚玄毅的脸一见钟情,结果到最后褚玄毅连脸都是假的,那他这四年爱的人是谁?
姜义明拍了拍薄屹臣,意示他走。
他们出去时贴心地帮梁洌关好了门,薄屹臣在门关好后忍不住问:“姜局,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
“还能怎么办?”姜义明狠狠地叹气,“你不是在研究‘祂’为什么对梁洌产生兴趣,就没研究下梁洌的档案。”
薄屹臣没听懂姜义明想说什么,姜义明无语地盯了他一眼说:“梁洌在遇到褚玄毅前,有28次因为追捕嫌疑人受伤,4次差点丢了性命,可是和褚玄毅在一起后就一次也没有。你还不明白吗?”
“你是说‘祂’在保护梁洌?”
姜义明嫌弃地对着薄屹臣看起来很精明的眼睛,无奈地说:“梁洌他有自毁倾向,和褚玄毅在一起后,他重新有了对生活的期望,变得爱惜自己了。现在突然告诉他,他当作活下去期望的人其实不是人,你觉得他能轻易接受吗?”
“有什么不能?‘祂’本来就不是人。”
薄屹臣坚定地表示,姜义明的无奈变成了无语,放弃地命令,“你别问了,叫你走就走。”
“可是——”薄屹臣不愿意放弃,“可是他如果最后还是不同意,要怎么办?”
一级危险物就已经是人类能应对的最高极限了,而且是集合所有资源,加上大量的牺牲。再往上特级几乎就已经没有反抗能力,更别说超特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