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洌叹气,考虑要不要把人送医院,另一边早餐店的老板夫妇突然出现,堵在路的另一边,和收银员一起对他异口同声地问:“……为什么不爱我了……为什么不想再见到我……”
这一刻,梁洌心里升起了极为强烈的预感,他猛然再转向收银员的方向,果然在街道的远处,出现了其他人。
虽然隔得远,他还是能感觉那些人都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眼神注视着他,像是他身上有什么接连着他们的眼睛,死死地将他们的眼睛钉住。
然后是统一冰冷诡异的声音,“……为什么不爱我了……为什么不爱我了……”
梁洌此刻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一两个人和一二十人对着他问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脚步挪动了几下,最终还是跑起来。
然而,那些人执着地跟着他,一路到了小区的门。
他再回头发现人变得更多了,浩浩荡荡有上百人,而且小区的门口也聚集了上百人,像是在等他。
梁洌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这些人倒是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他一过去所有人都向他围过来,齐齐地注视着他,声音统一又诡异地对他开口。
“……为什么不爱我了……为什么不想再见到我……为什么要分手……你不爱我了吗……梁洌……”
“……梁洌……”
“……梁洌……”
“……梁洌……”
……
梁洌无法形容此刻的感受,身体里的血液仿佛瞬间凉下来,如同被无数无形的触手抓住,整个人跌进了漆黑的深海。
尤其当所有人同时叫出他的名字,未知的恐惧攀着他的神经,完全入侵了他的大脑,他感觉自己成了邪教祭台上的祭品,随时会被不知道的邪神撕碎啃食。
而更让他恐惧的是这种感觉,好像不单纯只是感觉,而是真的发生过。
他艰难地挪动脚步,挤开包围住他的人逃出去,那些人也跟着他挪动,再一次地统一向他问:“……为什么不爱我了……梁洌……”
——闭嘴!
——不要再问了!
——闭嘴!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
——我不爱你!
梁洌的神经崩到了极点,终于挤出了人群,他不顾一切地往家的方向跑去,这一刻他只想找一个看不到人的地方躲起来。
身后的声音还在统一而诡异地继续:“……为什么不爱我了……为什么不爱我了……”
幸好平时抓嫌疑人跑得多,后面的人没有追上他,进了电梯他不停地按着关门键,电梯终于上行,平时一晃而过的半分钟突然变得无比漫长。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松了口气,冲出去用最快的速度打开家门,然后进去把门锁起来。
听到门锁落下的声音,他脱力地靠着门喘气,心想那些人应该不会跟到这里吧,那么多人楼道里都塞不下。
咚、咚、咚。
有序的敲门声突然震颤在梁洌背后,他惊得连忙把背离开了门,惊恐地朝门直盯过去。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依旧有序。可是梁洌脑中已经浮现出他打开门,外面密密麻麻的人,瞪着密密麻麻的眼睛注视着他,同声又问他那几个神经问题的画面。
他用力滚了滚喉咙,小心地向猫眼看去。
门外只有两个人,站在前面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后面的是地下通道那个说他没中毒的男人。
敲门声第三次响起,仿佛只要他不开门,就会一直敲下去。
他再三确认门外只有两个人,终于警惕地把门打开。
站在前面的中年男人看到他,对他温和地一笑,“你好,我们是国家特殊危机应对管理局的,我叫姜义明,他是薄屹臣。上次在申屠零的手机上我们通过话。”
梁洌听到声音就认出来了,原来那个神秘部门叫特殊危机应对管理局。
他不明白两人的来意,意识还浸在刚才的恐慌里,一时忘了让人进屋,就在原地直接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姜义明严肃认真地回答:“我们来是想和你谈谈你前男友的事。”
梁洌眼睛一眯,眉头一蹙,完全不理解姜义明到底在说什么。他几乎没人跟人出过柜,要是不最近分手,除了庄鸣没人知道他和男人谈过。
这个掌管那种怪物危机的部门,怎么会知道他有男朋友?还知道已经成了他前男友?并且找上门来要和他谈他前男友的事?
他觉得是他脑子被刚才那些人弄坏了,出现了幻觉。
姜义明却笃定地对着他继续说:“希望你能和祂复合,这关系到全人类的安危。”
空气诡异地静默了好几秒,梁洌仔细打量着门外的两人,倏地把门关回去,发出了“嘭”的一声,像是砸在他本来就快崩断的神经上,弹出一串震响。
他觉得他真的出现了幻觉,什么希望你能和他,关系到全人类安危?
对着门板冷静了几秒,梁洌把刚买的方便面放到鞋柜上,拿出里面的烟打开,可是抽出一根才想起没有打火机。
他又把烟塞回去,放到鞋柜上再次盯向了门,又过了几秒,终于再次把门打开。
姜义明和薄屹臣仍旧原地不动地站在那里,他深深吸起一口气冷静大脑,视线向姜义明看去问:“你刚才说什么?麻烦再说一次,我没听清。”
“我知道你很疑惑,但是你和褚玄毅刚刚在一起我们就知道。”
梁洌更加迷惑了,他和褚玄毅在一起是什么值得国家关注的事?为什么国家特殊危机应对局要关注他们是分手还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