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洌觉得何武最大的优点可能是心态,好像无论说到什么他的情绪都很稳定,看着何武问了另一个好奇的问题,“特危局做为保密部门,也是通过考进来的?”
“当然不是,其实大部分人是从军队选拔来的,还有一些特殊情况,或者特别人物,都是上面直招的,比如你这种。”
“那你呢?”
何武忽然愣了一下,“我是……走后门来的。”
梁洌不信,也没追问,但何武却主动地告诉他,“我以前是交警,因为一次执勤发生了意外,导致了一家人死在了危险物手下。我觉得自己没用,想弥补点什么,就加入了——可惜几年过去,我一个危险物了没干掉过。”
听完他想安慰什么,却发现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何武一下瞬又什么事也没有地说:“都过去这么久了,对了,你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没什么需要的、对了,你知道蛇吃什么吗?”
梁洌突然想起来,何武想起梁洌的宠物回道:“我也没养过,等我问问,到时给你送来。”
他们吃完饭何武就去帮他找蛇食,然后送他到宿舍,“梁队,这是我的电话,你还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
“谢谢。”
梁洌存好何武的电话,何武就走了。
给他安排的宿舍是一个带卫生间的双人间,和酒店标间差不多,但只住了他一个人。
之前放行李的时候,把这小东西也放在了宿舍,他打开门进去,小黑蛇就“嗖”的一下绕到了他手腕上,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他关好门看了一遍完全陌生的房间,反小黑蛇拿下来,把何武找来的蛇食放它面前,结果它连闻都没闻一下,又爬回一绕在了他手腕上。
“小东西,怎么不吃?”
梁洌举起了小黑蛇,对着蛇脑袋上的圆眼睛问:“你还挑食?不吃没有别的了。”
小黑蛇这会儿像是听不懂他的话,一个劲地往上伸脑袋,想往他脸上蹭。
他觉得可能是换了个环境,小东西紧张才不吃,只要他不看着可能就吃了。
于是他把蛇又摘下来放到桌上,然后拿衣服去卫生间洗澡。
梁洌进卫生间后,小黑蛇的尾巴一把,散出一缕黑气绕住了那一堆青蛙肉,下一刻连同房间里的腥气也跟着肉一起消失了。
等梁洌洗完澡出一为,看到肉没了,满意地拨了拨祂的脑袋,“这样才乖,吃饱就睡觉。”
房间有两张床,梁洌和小黑蛇各睡一张,只是时间还早,梁洌有些睡不着,躺床上盯着陌生的天花板,脑子里不自觉重复这两天的事,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别想了,怎么样都无所谓。
梁洌翻身把头蒙在了枕头下面,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就仿佛有无数的可怕触手在他脑子里搅动。
滴滴、滴滴、滴滴——
突兀又急促的警报声响起,梁洌一下弹起来,他不清楚警报是什么意思,但这么急切肯定不是好事,倏地翻身下床去拿手机,门外却猛然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撞在了墙上。
他立即放弃手机开门出去,只一眼就整个人定在了原地。
门外应该存在的走道不见了,变成了一个一片诡红的空间,像是什么恐惧游戏里的场景,所有应该高兴的地方全是一片血红。
这里不是特危局吗?他是不是在做梦?还是产生了什么幻觉?走道去哪儿了?
梁洌只思忖了半秒,退回房间立即给何武打电话,拨了号码才发现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只能放弃。
咚!
门外又传来一个沉重一响,像什么很重的东西从高处落下来,不等他想到底落下来的到底是什么,同样的声音就接着响了第二次,第三次,连续许多次。
梁洌终于意识到这是脚步声,只是发出这脚步声的恐怕是只巨型恐怖,每一步都走得地面震颤。
他不自觉又低头盯了眼脚了地面,不确定这里还是不是宿舍的楼上。
突然,与脚步声并行起了更大的响声,他来不及想是什么,旁边的墙壁突兀地碎了,一团腥红的东西硬挤着破出的洞钻过来,把洞撑得更大。
肯定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
梁洌理智拉住他不要去看,视线却不顾理智的阻拦,僵硬地转了过去。
腥红的光线中,那一坨腥红的东西被映得更红,像一坨由无数肉块拼组在一起的大肉块,因为动作表面震起黏体流动一样的反应,在光线下如同浓稠的血一层一层往下流。
梁洌认出来是申屠零在监控里让他看的危险物之一。
那坨肉块忽然像被切开,正对梁洌的一面凭空裂出一条肉口,腥红黏稠的液体从肉口里滴落下来,带着一股难闻到极致的腥气,恶心又瘆人。
紧接着肉口里突出来一团东西,挤开浓液突到了外面。
梁洌已经看得毛骨悚然,可人有时就是好奇心太重,他被那可怕的画面硬控在原地,终于看清楚突出来是一颗巨大的眼球,直径快有他一半的身高。
下一刻,那眼珠转动起来,诡异的瞳孔向蓦地直盯向他。
那坨肉块跟看到肉骨头的狗一样,连脸都没有,梁洌还是感觉到了祂的兴奋,肉块上面接二连三裂出大大小小的肉口,然后从里面突出来无数的眼睛,大得比他家浴缸还大,小的密密麻麻根本看不清。
这一刻,他已经说不出是恐惧多一点,还是恶心多一点,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身后突然传来了何武的声音。
“梁洌!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