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成功惹怒了,谢简繁极力压制气息让自己平稳正常,“周晏深,我喜欢你自然不会跟你一般计较,但我知道怎么——”
“你敢。”
谢简繁哼笑,“你瞧啊宝贝,你这不是挺懂我嘛。”
没必要再聊,有些话适合点到为止。
关你屁事
谢简繁离开没多久,周晏深的电话便响了,是心理医生打来的,让他今天去医院复查。
自从陈池回来后,周晏深前往医院的次数减了很多,以前那些症状和不适也没怎么出现过。周晏深单纯认为自己的病已经好了,不需要再用机器或药物干预治疗——陈池就是他的解药。
两人聊了几句,他本意是要推诿不去,不妨医生态度坚决。
“你不要自己乱诊治,站在你的立场看,陈池回来是有助于你的病情稳定,但站在我的角度看,你因为他而大变恰恰是最危险,最不能确定的变数。”
“如果你能把他追回来,两人好好在一起,这自然是再好不过。但如果,我是说假如,万一你们两个缘分已尽,难再有情,到了那时你怎么办?你的病只会因为他变得更严重更加和没法控制。”
“哎,周总,现在是病情的关键期,你把自己的情绪全交给陈池把控,让他牵动你的神经、思维,这不是明智之举。”
“不会。”周晏深嘴上反驳,心里怅然。不自觉握紧电话,医生的话没错。
他现在确实是凭着陈池吊着一口气,凭着自己的“自以为”安稳过了段时间。
是没法儿阻止没法儿预料陈池,两人的未来如今还盖着厚厚的浓雾,看不到一丝天光泄露。
但没什么大不了,坚持下去总能捂热陈池冰封的心。有很多时间,可以一直等,不管等多久。
“什么叫不会?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今天你下班之后必须过来,你要不来我就一直等你。”
撂下警告,医生匆匆挂了电话,不给周晏深一点强词夺理的机会。
最后周晏深还是老实听话,下班后把车开到医院,跟着医生的指导做了些缓解和半小时放空冥想才被释放。
出医院门,坐进车里,周晏深深感满足惬意,心里的压力减轻不少。
为了攒“字数”和陈池多说话,最近的空隙都留给了爬楼,忽然松懈放空下来,竟多少有些不适应。
先前那两年陈池不在,周晏深是用工作压抑着精神的崩溃,能不回家就不回——他怕家里没有陈池,害怕面对陈池不爱的事实。
点了支烟缓慢抽着,周晏深的眼睛很无神。他不想和陈池成为转身之后的陌生某某,不想和陈池沦为无名氏的过客,他已经知错了。
他其实在赌,拿一切拿生命拿病情,赌陈池对他还有情。
他需要做的很多,需要弥补陈池的更多。拿出手机点进相册,里面都是偷拍陈池的照片。
这一张张照片陪他度过了很多个难熬的夜、崩溃的心,这种时刻他总会举一反三想到陈池,想到曾对他做过的事情。
无法原谅,难以释怀,换做任何人都一样。
点进微信,里面还是多年前被拉黑后的那两个红色感叹号。周晏深不知道陈池换没换微信,他知道陈池的电话但却从未拨通过——不想陈驰因为自己换号码,绑定的软件和银行卡,工作交际需要用电话联系,重新换号码是一件麻烦的事。
【家里的眼药水在哪,我不舒服。】
盯着这句话,周晏深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这句话怎么看怎么听都让人不适,当时哪里来得脸敢以这样的口吻去问陈池,如今落得这幅下场均是活该自找。
周晏深的心闷着痛,前一刻的放松被后悔及懊恼占据,他丢了烟头,额头贴着方向盘,手掌抓在心脏的位置。真的很疼,忍受不了一刻,想拿刀立刻将其剜出解脱。
嘴唇略微有些苍白,在这种时候他会拿自己和陈池受过的伤对比,然后就没脸痛了,然后就会陷进无尽的自责中走不出。
时间变得模糊,坐在车里缓解了好一会儿,周晏深才强打起精神。
去见陈池不能空手,调转车头去了家商场,买了陈池爱吃的蛋挞和狗狗零食后,周晏深正要往电梯走,就这么凑巧,他在不算拥挤的人潮中一眼便看见了陈池和一个陌生男子并肩走着,还有说有笑。
记忆深刻,霎时带他追忆。上次陈池这般对他露出笑容还是不久前,下雨天雨绵绵。陈池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前,形单影只抽着烟,扭头对自己笑了。
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陈池那般轻松洒脱的笑容了,当时周晏深像个雕塑愣怔在原地。陈池的笑带着释怀和解脱,他看得清清楚楚,他明白陈池已不再爱他了。
后来拿衣服出现,后来背人上车,后来得知吊坠内情,后来陈池悲痛哭泣,他恍然大悟把一切都搞砸了。
大脑没下达明确指令,脚步隔着十几米跟踪。周晏深看见陈池和那个男人走进一家服装店,看见那个男人为陈池整理着装,推荐袖口以及领带夹,看见陈池也在仔细为对方挑选衣物,看见两人相谈甚欢,有礼有节。
以前他也拥有过这般细心的陈池,或者说只有他拥有过陈池的一切,可现在他自作自受,把陈池搞丢了。
他再也不敢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等待陈池来臣服屈服,过期的权利已经被清空归零,如今他只适合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同时不敢有一点强迫。
见两人离开,他急忙开车跟随,目的地是温喆泞家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