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想哭…”揉揉眼睛,捂着胸口故作难受,“喆泞白在我面前替你出气多年,到头来竟什么都落不到。陈池,你说你是不是罪大恶极。”
陈池确实没往这上面想过,当下被提醒,想来还真是见色忘友考虑不妥当。可,温喆泞不是一般的好朋友,在陈池心里从来都不是。
“温喆泞…”他很少叫温喆泞全名,说出口就是真觉抱歉,“对不起……”
事儿确实办过分了,该认错就认错,他可一点都不想和温喆泞生嫌隙,一点也不。
“我保证以后——”
“陈池。”
有人从身旁经过带起一阵风,吹过发梢而后消失无踪,耳边是噪杂的、打闹的、不明的、此起彼伏的声音,裹着末尾一班的蝉声。
温喆泞偏头看陈池,陈池很乖地站着,样子很紧张,嘴唇紧抿着,双手已经不自觉握成拳,站姿很僵硬。温喆泞不喜欢,不喜欢陈池在他面前这么局促不自在。
三人站在五楼,过道旁有一棵百年老树,树冠枝繁叶茂没有一点干枯迹象。融融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星星点点落在温喆泞身上。借着阳光,陈池看见温喆泞整个人被笼罩着,像是世界对他单独开了一层柔光滤镜。
温喆泞和周晏深是一个类型的长相,好看精致但骨骼锋利分明,如果不是太过熟悉,从陌生人的角度来看,绝对不好相处。陈池看见温喆泞清冷的瞳孔里映着他的样子,没有日常的熟悉,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感受很奇怪,竟然觉得温喆泞或许真的会难过。
只是他不说,习惯不表达,习惯等待着被发现,粗心大意的人一直是自己。
“你别听他胡说,”温喆泞慢半拍开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语气听起来正常,“这有什么好对不起?你坦坦荡荡我又不是不清楚。再说了,你要真听他的以后来了只找我不找周晏深,那才是惹我生气,因为我明知道你心里想的人是周晏深。”
“我俩在你心里的位置不一样,我知道,所以这种不该吃的飞醋我不咽,你以后该怎样就怎样。动动脑袋,可别上了某人的当,指不定是他吃醋嫉妒没法说,故意找借口代替。”
“哎哎哎,说什么呐,我还在这站着呢。位置?什么位置?小池心里只有一个位置,站着的是我,我才不吃醋!”
这么一闹,温喆泞抓紧机会转移话题:“十一假期去吃南亭湘吧,刚好上了不少电影,顺道挑几部看看。”
三人三辆车,校门口分手。陈池回家,父母已经替他安排好了假期出国游玩,顺带看姥爷的计划。因为不能和周晏深上一个大学,陈池在家无理取闹了好久,往常回家也是待一晚便又匆匆赶回学校。这次,对于父母的安排,是个促进关系讨好的时机。
一共就七天假,还要抽一天给好友,陈池这个假期过得特别紧。父母说是带他出国玩,实则将他丢给姥爷后便去过二人世界了。
父母这样也算是邃了陈池的愿,毕竟没人愿意当电灯泡,何况还是自己父母。说完拜拜后,陈池有自己的打算——想去看珠宝展。
姥爷是珠宝设计师,陈池小时候有一半时间养在他身边,耳濡目染下自然也对设计珠宝生了兴趣。姥爷也不是扫兴的脾气,当天就让人搞到了门票。
时间实在太赶,看完珠宝展,陈池马不停蹄在展会附近的机场坐飞机回国。落地,刚好卡着假期最后一天,温陆来接的机。
分发完礼物,让各自司机带回家,三人驾车前往商场。挑了两部评分不错的电影看完,时间正好卡在下午六点——吃饭高峰期。
“幸好提前订了包间,不然就要跟人挤大厅了。”看着眼前拥挤的人群,陆意晚呼出一口气很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而得意。
服务员在前带路,他在后面喋喋不休求夸赞。平常这种情况,温喆泞一般不理,陈池只好当捧哏,一句句迎合夸赞。
突然,肩膀被狠狠拍了一下,陈池想揍人,扭头却看见陆意晚笑嘻嘻地伸手指着某处。顺着方向看去,是一块透明玻璃,外面过道旁站着周晏深和一个陌生男生。
“哎呀,我看谁敢不夸我包间定得好。去吧,”陆意晚挤眉弄眼,讨打的模样想忽略无视都难,“问问是不是要吃饭,可以拼桌喔。”
喔?还带翘舌音!想打人。可惜人已经拖着温喆泞消失了,手机响了,群消息,是房间号。
陈池吸了口气,暗示自己冷静没问题后,做贼似的摸到了周晏深身后,抬手拍人肩膀,果然得到了想象中的惊讶。
两人简单交流,很开心,周晏深没推搡,带着朋友跟陈池进了包厢。互相介绍后才知道这人是周晏深高中同学叫纪清则,国庆回国找他。周晏深请人吃饭,没想到遇见晚高峰。
“小池。”陆意晚抱着胳膊,嘴角轻轻勾着,笑得有些玩味。
知道什么意思,陈池不忍心打击他的兴头,干脆豁出去了,把毕生知道的所有的赞美词汇统统甩出,砸得陆意晚一愣又一愣,嘴角的笑就没下去过。
来新人最怕尴尬,看两人这么乐,房间气氛登时变得轻松很多。点菜大家都没推脱,一人点了两个爱吃的菜,最后果然吃不完,然后开始找线头算账——谁点谁清盘。
陈池很有自知之明,毕竟经常被“留下喂饱”,所以打一开始便对着自己喜欢吃的可劲吃,完美避开了这个让人头大的问题。期间也偷摸提醒了周晏深,陆意晚这次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被针对太多次了,遇见此等机会陈池自然不会放过,特别贴心地一筷子一筷子亲自夹给陆意晚吃。陆意晚自是不情愿不配合,又是玩游戏又是打赌一个劲儿地想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