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逢春咬着桃子坐在床上,嘴上客气:“要不我擦会儿,你歇歇。”
程巷一严词拒绝:“不用,吃完桃子去洗手,咱们得出去买东西。”
笑话,他男人还在这儿呢,哪里轮得到小哥儿动手。
隔壁小哥儿看的咋舌,这人看着不像正经路子上的,宠媳妇儿倒是宠得厉害,他看的都羡慕了。
宿舍床上,柳逢春的位子上放了几个没洗的桃子,让后头来的知道这里有人了。
出了校门一打听,俩人到卖洋车的地方挑了辆洋车,跟家里那辆一个牌子的,长的也像。
柳逢春非要蹬洋车载程巷一,骑到商场,挑选了必备的生活用品,一批批送回宿舍,忙活到傍晚,才把所有东西拾掇整齐。
冬天要盖的棉被也买来了,被单被罩四件套还没洗,现在也用不到,柳逢春就想着天冷了洗。
宿舍人都已经来齐了,剩下俩人闷头整理东西不说话,尤礼躺在床上,手里捧了本书,看的哈哈笑。
小哥儿人少,学校安排的宿舍是小型的,只有三层,整个学校所有系的小哥儿都集中住在这栋楼里,就这样都没住满。
天暗下来,程巷一身为男人,不好待在小哥儿宿舍,跟柳逢春告别。
他定好了旅馆,搁旅馆住一晚上,第二天买回家的火车票。
柳逢春舍不得他,跟着出去;“大程,我跟你一块睡旅馆。”
程巷一站在宿舍楼下拉过他抱了抱:“你在宿舍跟同学聊聊天,熟悉一下,别跟我出来折腾了。”
柳逢春撇嘴,扎进他怀里:“你干嘛呀,都不要我了,明儿你走了,下回见面就要好久。”
后知后觉得,程巷一察觉这是舍不得他离开,把柳逢春从怀里扒拉出来,双手捧着他的脸瞧,月色不甚明亮,看不清到底有没有红了眼眶,只见他眼底晶莹水光。
程巷一心都软了,在他眼皮上亲了亲,触感又烫又湿润,柳逢春闭上眼睛,眨掉似有若无的水珠。
吸了吸鼻子,声音都不开心:“我在学校你每天都要想我。”
“嗯,小春记得给家里打电话。”
程巷一离开前,给柳逢春擦掉眼泪,哄的人开心笑起来,对着他眼皮吹了下,柳逢春睫毛跟着动。
“好了,眼睛又跟以前一样漂亮喽。”
他又说:“回去吧,不要心疼钱,想吃啥想喝啥就去买,多出去逛逛,哥给你留的钱不够了,就打电话,我给你送。”
柳逢春被他唠叨着,心里越来越不舍。
怎么会这样啊,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难过。
曾经他看到杂书里写的分离时,主人公依依不舍的场景,还鄙夷来着,心想分离就分离,又不是见不到了,用得着做出这种姿态。
落到他身上,才知道,真的很难过,就算只有短短几个月,都会因为见不到另一个人而伤心。
柳逢春怕眼泪掉下来,程巷一真就走不掉了,深吸口气调节情绪,笑起来拍他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