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再忽然屈身向皇帝行礼,“臣未能教养好殿下,也未能保护好殿下,请陛下降罪。”
小段趴在榻上,脸颊贴着枕头,默默不语地看着裴再。
皇帝站在小段身边,叹了口气,道:“这不怪你,裴卿,起来吧。”
太后看着皇帝的神色,道:“虽说不是衡王有意放火,但他虐打皇子却是不争的事实,小段身上的伤还在这儿呢,由不得他抵赖。”
皇帝看了看小段,声音微沉,“衡王呢?”
洪公公道:“回陛下,衡王在前面候着。”
太后站起身,“哀家同你一块去。”
皇帝和太后一走,小段立刻从榻上跳下来,宫女拿着药手足无措,小段摆摆手,把外袍披在身上,想去看看前殿有什么动静。
他拉着裴再,躲在柱子后面,看着皇帝训斥衡王。
衡王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对着皇帝勉强压着不耐烦。
“荒谬,说我放火烧他们,可有人证物证?若无人证物证,我倒要告他一个蓄意诬蔑!”
太后道:“这是小段亲口说的”
"他说什么?看他那疯疯癫癫的样子,有他这样的皇子简直是给天家丢脸!"
小段有些惊讶,“他没提我的事。”
裴再并不意外,“如果你是衡王,你现在会怎么想。”
小段想了想,“我会觉得你嘴里没一句实话。”
裴再颔首。
小段咂舌,“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你算把这句话玩明白了。”
皇帝因为衡王提及小段而恼火,“不是你放的火,难道是小段和裴再放的?裴卿都把事情同朕交待了,他为你留着颜面,你也不要欺人太甚。”
衡王冷笑,“我欺人太甚,我看是皇兄被裴再蒙蔽了。满朝文武,你就只信一个裴再?皇兄,你连亲弟弟都不信,却信一个外人?”
“裴再是个真圣人吗?你就信他没有任何一点私心?”衡王道:“你信他也就罢了,何至于如此疑心臣弟。你问我可有慈爱之心,孝悌之义,我倒要问问皇兄,如此怀疑亲弟弟,又是哪门子的孝悌之义!”
皇帝不语,被衡王三言两语说的偃旗息鼓。
他总是这样,泄气的很快,他的身体和他的意志都像不扎口的袋子,怒火把袋子吹起来,又很快跑掉了。
太后看了眼皇帝,道:“说到底,小段身上那些伤同你脱不了干系。”
皇帝道:“是,纵使小段有不是,你当叔叔的,慢慢教导就是了,也不该对他下那么狠的手。”
衡王不语,皇帝道:“回去闭门思过,这段时间不许再找小段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