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每个人都喝了酒,但也只是微醺,只有王总和一个男负责人喝高了,被两个男同事架着才勉强站住。
公司有辆商务车,徐宴行嘱咐行政司机:“你送王总回酒店。”
邹鑫把烂醉的王总塞进车里,回头:“徐总,您这边?”
“不用管,”徐宴行看眼腕表,“送完你自已下班,明天再把车开回公司。”
后面有计程车按喇叭催促,邹鑫注意到徐宴行身后站着的沈雾,回头看了看后座上四仰八叉的男人,为难道:“小沈,车上坐不下了……”
“你先走,我捎她。”徐宴行说。
沈雾目送邹鑫把车开走,等门口就剩两个人,她低声婉拒:“徐总,我住得近,不用麻烦了。”
夜色浓稠如墨,徐宴行喝了酒,双眼微垂站在那看她,满身都是深沉。
他不理解她究竟在怕他什么?明明已经接受他的提议,却又总是摆出防御的姿势。
这样可不行。
“上车。”嗒的一声,徐宴行拉开后车门。
沈雾小声说:“真不用,我就一站距离。”
代驾师傅看这车半天都开不走,劝道:“小姑娘,上车吧,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自已走,你们老板也不放心呀。”
可是这个时间也没太晚,不少下晚班的都还在前面等公交呢……沈雾想反驳,但一再拒绝显得很不识抬举,于是硬着头皮走过去,在徐宴行沉甸甸的视线里坐进了后排。
江城的夜沉睡得晚,车开出去,大厦楼宇间霓虹如旧。
沈雾双手规规矩矩置于膝上,歪头打量窗外,看了会儿街景,偷偷瞥向后视镜。
窄窄的后视镜里折射出徐宴行的脸。
他懒靠椅背,正闭目养神,路灯的光照得他侧脸时明时暗,浮光掠影的某一瞬,沈雾瞧见他轻皱的眉心。
先前在酒店,泰佳那边轮番敬酒,那位王总都喝成了烂泥,徐宴行这会儿能清醒着,想必是在硬撑。
“徐总,不舒服吗?”
徐宴行没睁眼,声音有些低:“头疼。”
沈雾想起他没有外套,刚才穿着单薄的衬衫在酒店门口站半天,或许是风把酒劲吹出来了,“前面有便利店,要不要去买点牛奶解酒?”
徐宴行摇头。
可他的样子好像真的很难受,沈雾从自已包里摸出一小盒清口糖,伸手递出去,“这个酸酸的,吃两颗应该会舒服点。”
徐宴行往她掌心睨一眼,没接,却问了句:“现在不怕我了?”
前面默默开车的代驾师傅往后视镜瞄了瞄。
“……我没怕你。”沈雾脸热起来。
徐宴行扯唇笑了下,笑得她心里毛毛的,默默把拿糖的手收了回去。
车厢陷入安静。
徐宴行借着酒意放肆自已的视线,看两眼街道,又转眸,去看身边。
沈雾恢复了规规矩矩的姿势,整晚的应酬明显令她疲惫,就连绑起来的马尾都变得无精打采。
其实她今天做得很好,瞧着青涩,待人接物方面却很落落大方,唯独防备心上差了点,如果没他在旁边看着,被灌倒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