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千洲眼神微紧,看向金酒:“多谢。”
金酒颔首:“人是宣公?子与卫三爷找到的,此时就?在卫三爷处。”
随后他便将查到的消息徐徐道来:“那位婆子姓王,据她所说,出事那日卫氏曾经去过书房,不到半个时辰便神情匆忙的回了院子,并召几个贴身女?使进了屋,而后,解二爷便带着人出现将卫氏和她的人都?堵在了院里。”
玉千洲记得王婆子,她早年丧子,无依无靠,母亲便将她留在了院里。
“当天下午,她看见雪芝翻窗离开,追上去想问几句却?被雪芝郑重嘱咐,想要活命就?要当什?么也没看见,黄昏时,卫氏得了急症病逝的消息就?传了出来,但卫氏的寝房被严防死守,除了几个贴身女?使外没人能靠近,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后来的事各位应该已经知?晓了,大公?子被赶出府后,其他几个在卫氏身边贴身伺候的都?被发嫁了,至今不知?人在何处。”
金酒话落,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原本他们都?以为这是宠妾灭妻引发的血案,可如今听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宣则灵担忧的看向气息低沉的玉千洲,虽然如今还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但解二爷害死伯母已是板上钉钉了。
他等?于一日之间,失去了母亲和父亲。
金酒又?道:“时隔多年,如今能找到的证据只有?这么多了。”
一阵沉寂后,燕鹤开口:“已经足够了。”
玉千洲抬眸望向他。
解延是夙安府的府尹,仅凭王婆子的证词还不足以让他认罪,且他们还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证据,如何能治解延的罪。
燕鹤知?道他的顾虑,淡然道:“如今确认他有?罪,就?够了,你可请你父亲给玉京去信,请小?王爷派人来一趟解家?,你再去敲鼓鸣冤,借着此案彻查解家?。”
“若王婆子的话属实,那么极有?可能是卫氏在解二爷书房看到或者听到了什?么,从而被解二爷灭口,既然没有?新的证据,那就?从里到外查一遍,不信找不到线索。”
这就?是揣着真相找证据。
众人听完,纷纷惊赞的看向燕鹤,云广白:“这个办法?妙极了!”
亏他方才还在想能不能找父亲帮帮忙,却?一时忘了玉家?和明亲王府这层关系。
只要小?王爷出手,必能将解家?翻个底朝天!
姜蝉衣沉默片刻,道:“要派人保护卫氏。”
众人先是一愣,卫氏都?已身故谈何保护,但很快徐青天便认同道:“确实,一旦玉公?子击鼓鸣冤,解家?一定会第一时间毁尸灭迹!”
云广白眉头一扬:“如果他们毁尸灭迹,那就?抓他个现形!不管有?没有?查出别的什?么,杀妻罪是铁定跑不了的!”
“这么精彩的场面?我一定要参与,能不能等?我腿能走了再击鼓鸣冤?”
徐青天:“想想那个场面?都?觉得解气。”
“我帮玉公子写状子。”
一场棘手的复仇案就?这么三言两语被定了下来,玉千洲甚至都?没能插上话。
他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他何其有?幸遇见他们,这份情,他定一生?铭记。
然而令众人没想到的是,玉千洲前脚才将信送出去,后脚玉京就?来了人。
来的还是刑部乔二爷。
这位乔二爷也是玉京响当当的人物,是曾上过战场立过军功的!
乔家?一门读书人,唯独出了这么一个舞刀弄枪的,在当年也是玉京名人。
从战场上回京后他升任刑部侍郎,而如今十几年过去,还是刑部侍郎。
不是他功绩不够不能升,相反这些年他经手过许多要案重案,功绩斐然,只是他不愿意往上升。
本就?是乔家?出的另类纨绔,国?家?危急时他二话不说上了战场,如今太平盛世他就?又?恢复本性,吃喝玩乐,招猫逗狗。
而乔家?大老爷是帝师,他的同胞兄长又?是太子太傅,乔家?压根不需要他光耀门楣,只求他不闯祸就?行。
所以刑部尚书的职位对他来说是束缚。
且如今他的刑部侍郎一职也几乎等?于挂职,只有?一些解决不了的案子才会送到他跟前,亦或者跟明亲王府的小?王爷吵了架,也会到刑部埋头查案泄愤,否则他几乎不会出现在刑部。
而他此次下江南说是接了一桩要务,实则是闯了祸逃离玉京。
他翻墙把被小?王爷关起来的小?公?子放了不说,还把人带出去逛花楼,气的小?王爷提着刀就?杀上了门。
他连夜跑去刑部翻了个需要离京的差事,跑了。
路上无意中截住了玉明澈状告解家?的消息,他立刻书信一封给明亲王府接了这个案子,戴罪立功!
乔二爷乔祐年到夙安府时,距离玉千洲送出消息不过三日。
云广白对此惊讶万分:“你们玉家?莫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法?子送信,你送去平江,平江再到玉京,这一来二去的怎么也得个把月吧?”
“这才三日,玉京的大人就?下来了?”
他们八百里加急也没这么快吧!
玉千洲对此也很感意外,按理说,这会儿他的信应该还没有?到平江才是,反倒是燕鹤猜测道:“或许是玉叔叔已经知?道你的身份,提前送了信去玉京?”
这倒是有?可能,只是:“就?算如此,也不应该这么快。”
父亲知?道他的身份多是因前些日子他让玉家?商行派人去引路挖坟,可消息送到平江也需要时间,再怎样,玉京的人也不该来的这么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