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少州府听见玉家?这?个名头就?头疼,玉家?人来,无一不是当祖宗供着,生怕哪里惹人不顺心,一状就?给?他们告了。
宣伯棠作为玱州通判,对此那是深有体会?。
先前那位玱州知?州就?是这?么没的。
玉千洲对宣伯棠一直都很敬重,他按下本能,淡声道:“是。”
宣伯棠已?看见了他腰间的腰牌,放缓神色道:“原来是玉家?的公子,幸会?,有失远迎。”
不待玉千洲开口,姜蝉衣便道:“此次我出宫带的人少,拦截宣夫人第一个口信的也是玉公子。”
宣泽容闻言立刻便起身一揖:“多谢玉公子。”
玉千洲只看了他一眼便挪开视线:“宣公子不必多礼,举手之劳。”
想了想,还是道:“先前宣夫人送出的口信我确认已?经拦回,问题应该出在第二批送信的人身上。”
宣泽容神色微沉,又道了声谢方才坐回。
待重归于静,燕鹤又接着刚才的话题道:“我路上听过?些关于解家?那位大公子的事迹,但心中不免生疑,彼时那位大公子年纪尚轻,若是被?人陷害,也尚不可知?。”
宣伯棠闻言看了眼女儿?,轻轻一叹。
阿容那句话说的不错,若是那孩子还在,断不会?有如今这?样的局面。
“公子所言甚是,我也暗中查探过?,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什么破绽,而且”宣伯棠顿了顿,才继续道:“以我对那位大公子的了解,若此事真有疑点,他定不会?就?此罢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彻查到底。”
可那孩子没有来找他们,也没有寻求任何人的帮助,他心头便清楚当年那事恐怕另有隐情,至少不会?全是冤枉。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法眼睁睁放任不管,可立场所致,他不能大张旗鼓去找,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阿容偷偷去了趟夙安,可却并没有找到人。
而他看中的女婿从头到尾也只是那个孩子,至于如今这?个,他生不出什么欢喜来。
不过?是因为解家?拿云国?公府压着,他不得不应,但如今他们简直欺人太甚,竟用如此龌龊手段逼迫阿灵为妾,他断是不能忍的。
玉千洲抬眸看了眼宣伯棠。
伯父竟为他查探过?此事。
燕鹤听明白了宣伯棠的意思,沉默片刻又道:“彼时解家?老夫人少夫人皆已?故去,护着大公子的人都不在了,解家?想要算计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易如反掌,如果他知?道的是受人蒙蔽的‘真相’,从此销声匿迹也不无可能。”
金酒没来玱州借人手,以他对他的了解,他一定是被?更重要的事绊住了,说不定当年那件事真的藏着另一个真相。
玉千洲闻言瞳孔微微一震,快速看了眼燕鹤。
他知?道的不一定是真相?
不,不可能,仵作是舅舅找的人,舅舅与母亲姐弟情深,在这?件事上绝不可能出差错。
“要真是这?样,那这?解大公子可真是冤枉得紧。”云广白看向宣伯棠,好?奇道:“我方才听宣公子的意思,似乎很欣赏那位解大公子,宣大人不防同我们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若真是冤枉的,趁着我们殿下在这?,一并讨了这?公道也不是多大的事。”
宣伯棠迎上云广白的视线后,微微怔了怔。
这?少年气度不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侍卫,且侍卫可不敢在这?时候随意插话,更遑论还能做公主的主?
宣伯棠想到堂中还坐着另一位隐姓埋名的太子,心中立刻就?有了猜想。
或许这?侍卫并非侍卫,说不定又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如此想着,宣伯棠便如实道:“实不相瞒,母亲与解老夫人曾是手帕之交,情同姐妹,因此才有的这?桩婚事,那位解千洲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解夫人卫氏出身出香门第,才情斐然,秉性纯善,千洲随了他母亲,自小便能看出其?品行?端正,孝悌忠信,当年听闻噩耗我便心中难安,先不管卫氏亡故的真相如何,老夫人因此心疾发作仙逝,以千洲的性子,他很难迈过?去这?个坎,更何况”
宣伯棠又是一叹,才继续道:“更何况验尸后,确认卫氏的确死于急症,仵作是卫三爷亲自请来的。”
话毕,厅内又是一阵死寂。
许久后,云广白皱眉道:“听起来,似乎无解。”
仵作既是卫三爷请的,他总不可能害自己的亲姐姐和外甥。
目前为止,此事听起来的确是因解千洲怀疑母亲的死,大闹灵堂,以致解老夫人心疾发作离世,验尸之后,解千洲愧疚难当,一蹶不振,销声匿迹。
玉千洲低垂着眉眼,面上无波,心底却是被?愧疚席卷,让他习惯性的麻木,放空。
燕鹤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虽然他们在此之前并无交情,但从知?道他就?是解千洲的那一刻起,他就?很心疼。
或许因为爱屋及乌,也或许是真的心疼这?个本是天之骄子的少年。
他今日特意提起此事,就?是想看看宣家?对他的态度,眼下看来,一切都还有机会?。
宣伯棠即便清楚那件事或许解千洲不是冤枉的,但还是在想办法找他;宣泽容亦是还为他鸣不平,宣家?至今都认可他。
这?也足矣说明,曾经的解千洲是多么好?的少年。
只可惜,人生曲折。
过?了好?一会?儿?,姜蝉衣突然道:“当年解千洲为何会?怀疑卫氏之死?”
燕鹤看了眼姜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