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擎从刑部出来,下午又被皇帝召进宫说话。
不过数日未见,皇帝脸色越发苍白。韩擎跪在殿中,又被赐了坐,这才抬眼看了眼皇帝颜。
皇帝如今年过花甲,倒是越发胖了起来,然而那胖却并非是健康红润的胖,只觉得十分虚浮。他呼吸间有些沉重,抬头看着韩擎:「擎儿当真长大了,三年前同老三一起练武,还在朕这手上过过几招,你可记得?」
韩擎低眉:「陛下英武,臣自然记得。」
皇帝有些沉重地叹了口气:「如今倒是拿不动长枪了。老三昨儿进宫请安,说这三年与你情同手足,他身边有你辅佐,朕倒还放心些。」
韩擎心中微微一沉,馀光看了一眼一旁的大太监刘鸿,老太监低着眉,神情被隐没在黑暗之中。
皇帝忽然将眼睛睁得圆圆的,大口喘了几口气,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韩擎立刻站了起来,刚要传太医,殿外忽然传来一声传唤:「皇后娘娘求见——」
皇帝咳得说不出话,刘鸿在一边轻声细语地对皇帝说:「皇上,娘娘来伺候您用药了。」
皇帝点了点头:「请进来。」
韩擎半跪行礼:「臣先行告退。」
皇帝抬头看他,一瞬间,那昏花的眼里带了一点欲言又止,然而终究是没有说什麽,点了点头:「莫要……莫要回来了,今日也没什麽事,朕就是……就是想看看你。」
韩擎微微发怔,站了起来,再行一礼,转身向外走去。
大殿的门被打开,一线天光照进昏暗的殿内,一个一身华服的年轻妇人慢慢走了进来,她满头珠翠,身後跟着几个下人。韩擎停下来低头行礼,看见皇后白腻的手上涂着鲜红的指甲,食指上是一只白玉雕花扳指。他又抬眸的一瞬间,与皇后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那是个莫约三十来岁的妇人,身材微微有些丰满,容貌十分艳丽,
皇后母家是京城萧氏,家世不低,并非当今圣上的原配,乃是原配皇后去世以後才即位的萧贵妃,本名萧潋。原配皇后如今已经逝世近十年,现皇后如今不过三十三岁,与垂垂老矣的皇帝之间几乎能隔一代人,她所生的嫡亲太子也不过十四岁而已。
她冲韩擎一笑,开口道:「侯爷。」
韩擎眼神讳莫如深:「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微微挑眉,声音柔媚地道:「侯爷请起,侯爷军务繁忙,还不忘向陛下请安,有心了。」
韩擎垂眸:「臣分内之事。」
两人擦肩而过,韩擎侧头看了一眼几个宫人带着的食盒,足足有十几盒,露在外面的都是些油水极丰的肉食,到了最後几个人,手里才拿着些药膳,里面有些人参鹿茸之类的补品。
韩擎喉咙微微动了动,转身头也不回地出宫而去。
***
白幼荷忙了一整天,最後跟左娉婷又熬了个大夜,总算是把帐全清了。左娉婷这个人做事乾脆利落,与人交流也是直白爽快,实在十分舒服。所以虽然累,白幼荷还是十分开心。
一桌子的帐本,最後全改完,叫人拿走了重新誊一遍备用,两个人这才伸了个懒腰,开始吃丫鬟送过来的夜宵。
左娉婷看着白幼荷认真吃,对这女子倒是十分满意,她自已管着韩家的各种进帐快七八年了,已经得心应手,结果不过三言两语指点了白幼荷几句,她便已经能跟上自已的想法,实在难得。
便边吃边开口道:「幼荷帮了我这麽大一个忙,嫂子得拿出点真材实料感谢你才行。」
白幼荷吃下去一颗小馄饨,笑着道:「嫂嫂不是说过几日请我与泠妹妹去山庄麽?我已经开始盼着了。」
左娉婷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那都是哄着泠丫头玩儿的,哪里算得什麽金贵东西,前阵子西边刘家庄一场大火,不仅把山庄的主楼烧了,还烧了百十亩地的田,那庄主急着要走,不想处理这烂摊子,就将庄子连同庄上十几个干活的壮劳力的卖身契全便宜卖了,如今在我手上,还没来记得当个正事处理。」
白幼荷一怔,只听左娉婷说:「你去帮嫂子瞧瞧,同人先将这些劳力安顿安顿,研究研究这地怎麽重新盘,」
她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玉牌:「要钱的地方就带着这玉牌去帐房拿,记好帐就是。」
白幼荷欲言又止:「可我……」
可她什麽也不会啊,这些事儿更是从来就没做过。
左娉婷一笑:「担心什麽,嫂嫂在後面给你兜底,若是做不好,嫂子再接过来便是了。不过此事我已经安排了人先照顾着,安顿安顿佃户的住处,大头先不急着动。你先同泠丫头出去玩几天再说。」
白幼荷看她一脸信任,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拿着玉牌,两人便带着丫鬟各回各处去了。
此时已经是三更天,外面漆黑一片,白幼荷困极反而精神起来,在外面踩着月光跟荔儿一边闲谈一边信步走回去,荔儿家里原就是佃农,便听她讲了许多田间地头的事儿。
一直回到韩擎的房里,她脚步顿了一下,今日白天一大早,韩擎就走了,午膳晚膳都没回将军府用,想必是回侯府去了。
她也没点灯,摸着黑换了衣服,掀开被子要进,忽然碰上一个人的手臂,将她吓了一跳。
第17章想你
韩擎在黑暗中一个翻身,倾身将她压在身下,白幼荷骤然被他身上刚沐浴完的味道笼罩,心跳在黑暗中微微加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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