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小鸟依人似的,道:“诶,妾身都听爷的。”她重新给四爷编好辫子,用一块温润的白玉扳指系在发梢当装饰。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李氏又问:“爷,歇了吧?”
胤禛从刚刚开始心里就有些别扭,但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只反问:“你呢?”
李氏温婉的一笑,道:“妾身本应尽心服侍爷的,只是弘昀夜里起来怕是要闹,妾想去看看。”
胤禛站起来,点点头:“辛苦你了,好好照顾弘昀,不用担心爷的事情。”
说完,就抬脚走了,李氏懵的连挽留都没来得及说。
爷这是生气了?她没看出来啊?难道是钮祜禄氏这个小贱人使了什么狐媚招数勾着四爷?
按下满心疑惑的李氏不提,四爷这一出唬了苏培盛一跳,他以多年经验判断四爷今晚一定会留在这里,是以他舒舒服服的在耳房泡脚吃果点。结果连脚都来不及擦,带着水珠就往靴子里怼。
失策了,啧,没想到钮祜禄格格竟有这等手段,这后院是不是要变天了?他一边腹诽,一边低着头急急跟在四爷身后。
馨瑶这里都吹了灯了,没人想到四爷会去而复返。守夜的红鲤本来迷迷糊糊的,一看见四爷吓得一蹦三尺高,赶紧去倒座的抱厦摇醒白鹭。
白鹭急急进来,四爷就抬手制止,言简意赅道:“不必吵醒你们格格。”
白鹭心里高兴,这是主子爷疼她们格格,她喜滋滋的领着红鲤伺候四爷洗漱,然后退了出去。
胤禛掀了架子床的幔帐一看,有点后悔刚刚没叫醒小格格了。
这女人,自己不在的时候居然是这样。馨瑶嚣张的躺在床的中间,手脚摊开,一只胳膊还搂着本应该是他的枕头。
胤禛很无奈,十分想把她掀到另一边去,不过……透过床脚昏黄的羊角灯,他看到馨瑶的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宽松的睡袍因翻身而襟口更加松散,露出一片凝脂般的皮肤,还能隐约可见月白色的肚兜。
……算了,原谅她了。
胤禛抽出被她抱着的枕头,扯过一床被子,挤在馨瑶的外侧。
馨瑶睡得正开心,忽然感受到四爷的气息,她半梦半醒间往床里退了一些,让出地方,不满的嘟囔着:“烦人……”
若是她清醒着,打死也不敢说这样的话。
这两个字带着昏睡的低哑,又含着娇柔的嗔意,是胤禛没在小格格身上见过的风情。他翻身欺上,掐了一把苹果似的小脸,笑着问:“爷回来了,你不高兴?”
“嗯……”
馨瑶不满的皱眉,才要慢慢转醒,胤禛却已经低头亲下去了。
守夜的红鲤渐渐听到里间传来的声响,红着脸去问:“白鹭姐姐,主子爷……是,是不是要准备热水?”
屋里的馨瑶终于清醒了过来,无意识的搂着四爷脖子的时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馨瑶:我特么……
这个男人就是个周扒皮!一点都不肯吃亏!她想省掉一天的服务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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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四爷去而复返的事情,天还没亮就传遍了整个贝勒府。
一开始大家还等着瞧馨瑶和李氏的好戏,想着李氏一定不会放任馨瑶这个进府没几个月的新人就这么抢了她的风头。
偏偏今早李氏发对牌理事的时候,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据青雀听府里的管事嬷嬷说,侧福晋似是熬了一整夜,脂粉也盖不住眼下的青色,眼里还有丝丝红色。强打起精神指点众人的时候,那真是我见犹怜。
且不说郭氏去探望了一次二阿哥之后,回来就顶着寒风在院子里指桑骂槐的半天。李氏这一番表演,也让底下的众人暗暗有些同情里侧福晋来。
唉,也不知钮祜禄格格使了什么手段离间主子爷和侧福晋,竟然让主子爷撇下了侧福晋一个人暗自神伤。
青雀吞吞吐吐的表述了一番府里的舆论风向,馨瑶的头上缓缓打出了一排黑人问号。
这都什么跟什么?
馨瑶来了四个月,终于亲自体验了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后宅手段。
黄鹂女侠在一旁听的直咬牙,差点忍不住要撸胳膊挽袖子去上阵骂街,好不容易才让白鹭给拦了下来。
馨瑶抱着一个铜胎掐丝珐琅小手炉,一边吃着白鹭剥好的橘子,一边胡思乱想。
李氏会不会趁机克扣她的份例啊?要不她报病躲一段时间?不行,这不是更显得她心虚了嘛!
正想着,张起麟就带着花鸟房的人来了。
自从送西瓜那次后,四爷赏她的东西一般都是张起麟负责送来,白鹭她们自然也就跟他混熟了,偶尔也会旁敲侧击一点四爷的风声。
张起麟进屋打千行礼,满脸堆笑:“格格,花鸟房的人正在外面候着呢。”
馨瑶想起昨晚四爷许她一只鹦鹉,高兴的说:“是个什么样的鹦哥儿?快叫进来我瞧瞧。”
许是因为四爷亲自发了话,花鸟房这次一口气送了六只来,都是不同的品种。馨瑶本来想要那种大大的金刚鹦鹉,可惜仔细问了发现在清朝竟然没有,选了半天,终于挑了一只。
“格格好眼力,”花鸟房的总管许太监奉承道:“这只通体雪白,只展开双翅时里侧有些许鹅黄色羽毛,端的是美。且这鸟叫白凤头,又长寿,名字好,寓意也好!”
这种鹦鹉体型偏大,头上的冠异常的大,打开时像个羽毛球,好玩极了。
馨瑶很满意,大方的给了一个厚厚的赏。许公公踢了鸟笼身边的小太监一脚:“让贵人看上是你小子的福气,还不快给格格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