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江优雯肚子里出来的,也就跟着江优雯姓江,就叫江姚。
渊千星和陆月晚有时也会逗江姚玩,姚琪湄总是嚷嚷着让她们也生一个,这般江姚就有伴了。渊千星两个并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她们一年里也只有小半年呆在长明教,剩下的时间不是在清河别院,便是在外头游山玩水顺带处理事务。
两个人成亲了六年,年近三十,才起了点想要孩子的念头,这念头还并不强烈,两人都觉着就这般过一辈子也挺好,想逗孩子玩就去逗江姚,自己生一个多麻烦,更别说自在堂这几年带回了几个孤女。
也是一时兴起,两个人甚至都想不起为何会有这般的兴头,就在某一日吃了江优雯送来的药。她最早送来的那瓶药早就被两人丢到哪儿都找不见了,也不是她们不珍重,实在是江优雯和姚琪湄两人试了没用,江优雯自己说的可以扔了。后来江姚出生,江优雯又送了一瓶来。
孩子是渊千星生的,缘由也十分简单,渊千星认为武功比陆月晚高些,生孩子应当也会轻松一些,孩子也自然是跟着姓渊了,叫渊九灿。陆月晚先前还不觉着,等孩子出生了,又抱在怀里舍不得放下。渊无夜也十分喜欢九灿,恨不得抱回自己院里去养。
渊九灿的模样有时瞧着像渊千星,有时瞧着像陆月晚,渊无夜都夸她聪明,在娘胎里就晓得要两边讨好了。只是性子古灵精怪的,比两个娘都要顽皮一些。兴许是没有陆月晚儿时那般规矩繁多,也不像渊千星小小年纪便肩负重任,渊九灿十分放纵,渊千星无数次抚着额头感慨:“幸好咱们是魔教。”
陆月晚并不是没想过好好管束孩子,可渊九灿虽然顽皮,但在她面前又十分会撒娇,总在陆月晚脸上亲个不停,陆月晚一下就被她糊弄过去了。渊千星总是埋怨陆月晚:“你的记性不是很好的么?怎么她一撒娇你就什么都忘了?”
“你这般有本事,你自己去教,我又没拦着你。”陆月晚还颇不服气。
渊九灿在陆月晚跟前是最乖巧的,有时渊千星同她控诉渊九灿的顽皮,陆月晚甚至还觉得是她夸大其词,渊千星觉得自己应该改姓为“冤”才对。
渊九灿很喜欢黏着陆月晚,夜里也想同娘亲一块儿睡觉。渊千星自然是不肯的:“这床就这么点大,你自己回屋睡去。”
“我的床让给你睡,我跟娘亲睡。”渊九灿倒是很会安排。渊千星黑着脸:“我们成了亲的当然要睡一块儿,你看我同你祖母睡一起吗?你自己睡去!”渊九灿还要说什么,渊千星提着她的衣领就将她扔到了屋外,将门上锁,任她在外头如何喊叫也不开门。
陆月晚旁的事都会心软,这件事倒是都由着渊千星,全当听不见,渊九灿闹过几回也发现了,喊了几声只能瘪着嘴回自己屋里去。
很快,渊九灿又有了新的主意。她坐在陆月晚的怀里,撒着娇:“娘亲,我们成亲好不好?”一旁的渊千星放下手中的碗,盯着渊九灿的眼神已经满是寒意,恐怕也只有渊九灿能顶着渊千星这般的眼神毫无畏惧。
陆月晚笑着摇了摇头:“那可不成,我跟你娘已经成亲了。”
渊九灿连忙道:“那你把娘休了罢。”说着还不等陆月晚回话,就去拉渊千星的手,“娘,你就让让我罢,我这么小,让娘亲跟我成亲罢。”
渊千星捏了捏她的手,笑着道:“你别逼我一掌拍死你。”
渊九灿收回手,缩进陆月晚的怀里:“娘亲,你这么美,怎么会找这么凶的妻子?我一点都不凶的。”
陆月晚被她逗得笑个不停,渊千星咬着牙道:“怎么小小年纪,就学会挑拨离间了?都跟谁学的?教你的心法都背会了吗?”渊九灿一听,连忙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渊千星和陆月晚要去清河别院,渊千星本是打算不带上渊九灿的,留她在长明教好好习武,可渊无夜觉得不妥,没有她俩,长明教根本没人能管得住这小祖宗,等她们过年回来,恐怕不是学了多少武艺,是惹了一堆祸事。
渊千星没有法子,只能带上渊九灿。
渊九灿临走前,还去找江姚道别,小小的一个抱着比她高了一个头的江姚依依不舍:“姚姚姐姐,我会一直想你的,你也要每天都想我。”江姚还真被她惹得泪眼婆娑:“你要早点回来啊!”
渊九灿一面抬着手替她擦眼泪,一面张口就来:“见不到姚姚姐姐,我可怎么办呐!都是我娘不好,非要拆散我们。”
渊千星站在一旁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看着姚琪湄和江优雯都满是心虚,她可不觉得渊九灿会真的如她所说那般思念江姚,毕竟前几日她说要留她在长明教,她可是抱着陆月晚的腿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陆月晚也是发觉了,往渊千星那儿看了好几眼,渊千星十分无奈:“我可不是这样的,也不知她是像谁的。”陆月晚有些担心:“总不至于是像的你爹罢。”渊千星眼神冷了冷:“若真是那般,我第一个解决她。”
两人带着渊九灿出了门,渊九灿嘴很甜,路上若是遇见长明教的熟人,一张嘴叭叭叭的根本停不下来,哄得人笑弯了眼。到了凌霄城,渊千星照常头一回先陪着陆月晚回了一趟陆家。那渊九灿虽是头一回来,但很快就混得比渊千星要熟了,那张嘴就跟抹了蜜一样,一口一个“舅舅”、“祖母”、“祖父”的,把陆家那几个哄得晕头转向,陆杨氏夜里都想把她抱回屋去。
原本渊千星是准备带渊九灿回清河别院的,自然也是没有带成。陆家一副陆月晚可以走,渊九灿要留下的架势,叫她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