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晚又一剑刺来,对准渊千星扬起的咽喉,渊千星左手打开扇子,那剑瞬间刺破扇面,渊千星将扇子一收,夹着剑往一旁偏去。陆月晚被带着一个踉跄,渊千星已将杯中酒饮尽,将酒杯放置桌上,抬起一条腿,架在长凳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陆月晚:“姑娘是用膳前先消食?”
陆月晚气不过,举剑又再刺来,渊千星抬腿一踢她的手腕,一手缠上她的手臂,两指点上麻筋,一手已经夺过她手中之剑。渊千星弹了弹剑刃,又端详了一番剑。陆月晚已经抽出匕首再次袭去,渊千星用手中才夺来的剑轻巧格挡几下。
陆月晚已经知晓两人差距,环顾四周,见还有一桌江湖人士,便大喊道:“你们快……”话未喊出口,渊千星已转身至她的身前,抬手一拉,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一手已经捏着她还握着匕首的手,匕首的尖刃抵在陆月晚的腰间,将她嘴边的话都堵了回去。
那桌江湖人早已观战许久,但不明两人身份,并不好插手,仍旧坐在一旁看着。眼见两人已经不再动手,低声不知在说什么。
“放开我!”陆月晚试图挣扎,可根本挣扎不开,咬牙切齿道。渊千星保持方才的动作不动,低眸看她:“你敢胡说,我可以让你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
小二见两人打斗已歇,试探地走近几步,又慢慢挪了过去:“两位客官,还上菜吗?”渊千星已经将匕首从陆月晚手上夺下:“小娘子跟我闹脾气罢了,你不必担心。没上的菜继续上。”
小二一听,松了口气,连忙跑到一旁大喊:“大家别看了,人家小两口吵架呢!”那些宾客窃窃私语地坐了下来,那桌江湖人士也将目光挪了开去。陆月晚仍旧被禁锢在渊千星的怀里,挣扎不脱:“你还不放开?”
渊千星哼了一声:“你不该谢我饶你一命吗?”倘若不是热闹的酒楼,她怎会忍耐这许多?她才出门,还有要事在身,并不想过于招摇。若是出了人命,难免惹人注意。
陆月晚也看出渊千星并不想将事情闹大,既如此,又这般打扮,定是有什么阴谋!陆月晚也不怕渊千星真的杀了自己,哼了一声,并不搭理她。渊千星已经松了力气,见陆月晚依旧不动,便调笑道:“怎么?舍不得离开了?”
陆月晚连忙站起身来,气呼呼地走到一旁坐下,看渊千星面上依旧带着笑意,忍不住伸脚去踩,可惜渊千星脚快一步,她一脚跺在地上,阵阵发麻。
陆月晚催小二快上菜,小二赶紧端了菜来,又将渊千星剩下的一道菜端了上来。渊千星见陆月晚还真就放心坐在自己边上吃起饭菜来,立马便明白过来她的用意。于是,愈发慢条斯理吃了起来。
陆月晚见她吃得慢,便也放慢了速度。一时之间,她们这桌成了大堂里吃得最是悠闲的。小二站在远处啧啧两声,跟身边熟客道:“你看那小两口,刚刚还打得那么凶,现在又这么好了。”
那熟客喝了一口烈酒,哈出一口气来:“你个毛头小子知道什么?小两口那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你看那姑娘漂亮的,脾气辣点算什么?”
一直到那桌江湖人士走远,渊千星才慢悠悠地放下筷子,抬手招了小二过来,掏出一小粒银子:“够了吗?”那小二拿着银子讨好地笑着:“原本是绰绰有余的。”说着,目光看向那被打破的长凳。
渊千星觑了一眼:“那是她打坏的,找她。”
话音方落,陆月晚已经扔了一小粒银子过来:“够不够?”那小二连忙鞠躬:“够了够了,您二位慢走。”
两人出门,接过小二递来的马匹和包袱,往街上走去。渊千星走在前,陆月晚则跟在后头。
渊千星知晓陆月晚一直跟在身后,大致猜出她的心思,便不急不忙地挑起住处来,走到一家客栈前,将马递给小二,踏进客栈,要了一间上房。陆月晚紧随其后,也要了一间,就在渊千星的隔壁。
等小二将陆月晚的门打开,陆月晚接过钥匙走进屋去,才将门关上转过身,便见渊千星坐在她的窗台上,吓了一跳。
渊千星一条腿耷拉下来,晃悠着:“你是谁?”
陆月晚将包袱放下,并不回答,兀自在桌边坐下。
渊千星跳下窗台走到她边上:“你知晓以我的身手,我随时可以杀了你。你怎么认出我的?”
陆月晚也不怕:“虽说你这妖女心狠手辣,杀人不必寻理由,但你杀了我,绝不会轻易脱身。”渊千星哼了一声:“你留下线索又有何用?命都没了。”
“只要能将魔教一网打尽,吾之性命又算什么?”陆月晚昂着头,正义凛然道。
渊千星大笑几声:“尔等愚昧,果然不同凡响。毫无准备便能只身犯险,无脑至极还理直气壮,难怪这么多年,拿我教这般新兴的教派都无可奈何,只会一图口舌之快。”
陆月晚怎会不知她说得在理,自己若丧命于此,实不值得,可魔教之人实在可恶,近来又整出南州失女一案,没准这妖女便与此事有关,自己机缘巧合下碰见,若不跟着,下一回又去哪里寻人?
陆月晚坚定了自己的内心,瞪着渊千星:“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陆月晚!”
渊千星眯起双眼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与记忆深处儿时那印象对应起来,难怪自己觉着眼熟,原来是盟主家的大小姐呀!在她儿时,她娘与武林正派众人一战,若不是自己带人及时赶到,她娘早就丧命于陆家剑下。当时,她为救娘亲,曾抓来陆家大小姐作为人质,那些名门正派最是讲究面子,不说这人质是盟主家的大小姐,便是寻常之人,也不能完全不顾,自然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便在这当口,长明教教众赶到,救下渊无夜,众人毫不恋战,救下人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