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赐福,用所有的力量给他赐福,可还是救不了他。”肃眠的眼眶里充盈着泪水,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为什么?”王纪寒的声音干涩。
他不明白,明明其他血奴都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是寿命已经到达尽头的血族,在恢复人类的身份后,各项衰败的器官都在缓慢恢复正常,为什么连禾不行?
“……他吸过我的血,跟其他血奴不一样。”肃眠抬手捂住了眼睛。
神的血在其他血族眼中是无上尊贵之物,是所有人都求之不得的东西。可到了这里,却成了害死连禾的罪魁祸首。
提到这个,王纪寒忍不住问:“你是肃眠,还是神?”
“我是肃眠。”肃眠答道。
也是神。
恢复了血族身份后,那些作为神的记忆也依旧保留,甚至前几次降世的事,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血族和血猎从一开始获取到的信息就是错的,他不是容器,而是神明】本身。
“我向连禾立誓了,以后不会再杀人,也不会杀血族。”肃眠展开手,将掌心的符咒纹路展示给王纪寒看。
“我们没有互相争斗的由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能继续延续h国的和平契约。”
这正是他刚刚没有杀钟毅的原因。
王纪寒松了一口气,道:“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不过我可以在各国的血猎联合会议上提议,争取达成一致。”
“谢谢。”肃眠站起身,朝别墅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里?”王纪寒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不放心地问。
“……不知道。”肃眠的声音似乎飘得很远。
“我想带连禾离开这里。”
方桐跟着钟毅一群人退了很远,他心里惦记着事,一步三回头。犹豫了好几次,终于下定决心往别墅的方向赶去。
硝烟散去,他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想象中的人,只在一张残破的长椅旁找到了满脸落寞的王纪寒。方桐加快脚步,来到王纪寒身边,道:“会长,祂呢?祂去哪儿了……连禾呢?怎么不见他?”
王纪寒的嗫嚅几声,轻声道:“连禾死了,肃眠带他离开这里了。”
方桐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我……”他的声音哽咽了。
其实他没想着让连禾去死的,他那样疾言厉色地对待连禾,也不过是无处发泄心中的愤恨。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琴如是因为保护他而死的。
他假装在恨连禾,其实最恨的是他自己。
方桐跪倒在了地上,掩面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