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感觉他气息粗重,长一下短一下的,连忙把爪子摁上他额头试温。
“哎呀,他额头好烫!”小猫着急道,“谢遇,你看着他,我去给他褪凉!”
樊璃打的水还剩半桶,小猫就叼着毛巾扒在捅边,好几次险些掉进水桶后终于把帕子打湿了,它叼着滴答水珠的帕子往回跑。
眼看就要爬上床,一只手捏着它后颈皮,接过帕子拧了一下。
“别拧太干,快点给他盖到脸上!我的奴才经常生病,他发高烧时,那些丫鬟都是拿帕子给他盖脸上的!”
“你打仗那么厉害,应该不会照顾人吧?”
“哎呀!别捏着我颈子,我是来给樊璃盖帕子的!”
小猫不知道,它金贵的奴才此时也发了高烧,府医要给他看病,他一把挥去,叫人家滚,然后让陆言来伺候他。
樊璃这高烧有他作死的成分在里面,所以来势汹汹,跟报仇似的烧得他神志不清了。
谢遇只给他盖了一张湿帕子,就站在床边看着他,顺便往他额上吹了口气。
那额上阳火微闪,少年出了一身汗。
小猫忙上忙下,湿帕子被高温烤干了,它又叼到水里打湿,来回跑。
好在樊璃这十年来经常生病,身体已经很习惯了。
烧了一夜,天要亮时高烧稍微退下去了。
小猫瘫坐在地上叹气。
它本来是要人伺候的,却伺候了别人一夜,倒反天罡!
不过樊璃好了一些,那自己的付出就不算白搭。
小猫枕在樊璃旁边睡过去。
床上的少年在高烧时口渴了就舔嘴唇,舔的次数多了嘴唇就裂开了。
谢遇看了一眼,良久,端起水碗捏开樊璃嘴巴,把水喂进去。
“谢遇——”
谢遇手上一顿。
一天到晚都盯着樊璃
“谢遇——”
三三跳过门槛,向谢遇道:“你在做什么?”
谢遇把一碗加了黄连的水全部喂给樊璃。
三三窜上床,往碗里看了几下,急声问道:“是毒水么?是不是毒水啊你说话!”
谢遇把水碗放去床头柜。
小猫没得到答复便龇着爪子直直盯住他,一身毛炸起来。
这是准备挠人的架势了。
“到底是不是毒水?”三三严肃的重复一句。
谢遇仍旧没答话,起身向胡床飘去,转身落座,手撑额头闭目养神。
天亮了,属于人的时间到来,属于阴物的时间落幕。
他该休息了。
三三表情古怪的瞅着他:“你怎么老是不说话,你是个怪胎么?”
小猫眼中的谢遇是个不怎么吭声的哑巴。
问一百句,他也不会回一句。
这哑巴就阴森森的守着床上的小瞎子。
一个哑,一个瞎,所以谢遇来半个月了,樊璃也没发现屋中多了个要命的玩意。
人家每晚蹲在他旁边不停不停的吹他头上的阳火,他还以为那是什么不吭声的蚊子飞到他脑门上兜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