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哑口无言。
底下的人看守不力,以为这厮是个瞎子就偷奸耍滑。
如今让他跑出来把那些丑事抖到人前,王氏一时间找不到话答他。
宾客们惊愕地望着樊璃。
难怪这少年说要给谢遇守寡呢!
得罪谢家,他还能死得体面些。
可要是落到王慈心手上……那些死得猪狗不如的少年,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樊璃问王氏:“您怎么不说话了?”
王氏张了张嘴:“无稽之谈,我何必回你?”
樊璃笑了笑,听着一下下朝灵堂走来的脚步声。
“那就说回给谢遇守寡的事。谢遇死时年仅二十三岁,如今大司徒三十岁了,不知道大司徒到这般年纪了,可比得上他?”
门口的男人拎着一壶酒嗤笑一声,缓步朝樊璃走来。
扯平——
男人带着一身酒气走到樊璃面前。
他眯着眼盯住樊璃,漆黑的眼底一半寒意一半笑。
“谢道逢风神俊迈,时人为之绝倒。我呢,不过是玉树旁边的野蒹葭,要比他是比不上了,不怪樊郎鄙薄我王慈心。”
樊璃说道:“正是呢,玉树谁不仰慕?我也未能免俗啊。”
王慈心眼神凉薄的笑回道:“樊郎情深。”
他脸上笑着,嘴上说着,举起酒瓶。
一瓶烈酒哗哗浇到樊璃头上。
“这酒本来是要送你爹的,如今便给你了,敬你那感人肺腑的仰慕之情。”
王慈心微微凑近,轻声在樊璃耳边道:“贱人。”
他在樊璃抬杖打来时将对方压在棺木上,樊璃吃痛闷哼一声,手中铁杖被对方丢开。
王慈心笑着捏开少年双唇,粗暴的将酒灌到他嘴中。
酒浆从少年唇角滚下,打湿了薄薄素衣。
众人见不是事,劝道:“大司徒,就算不念他年少,也请看在亡灵的面上,放过他吧!”
“说什么放不放过的,我很吓人么?”王慈心回眸看向众人,扬手。
手中酒瓶凌空而起,拖着淡白色残影砸向人群。
“啪——”
一声刺耳脆响。
玉瓷瓶在尚书令脚边片片碎裂,酒浆溅到皂黑的鞋面上。
尚书令面不改色:“伧人酿的酒,辣而无味。”
王慈心笑了笑:“打到尚书大人了,失手失手。”
他说着,看向庶长姐王氏:“江南少年无不恶我王慈心之名,便是樊郎这等人物一听到我的名字,就要和死人做亲了。都怪阿姊。”
王氏有些怕这个阴晴不定的异母弟,连忙道:“我并不曾让他去王府!是底下的人乱嚼舌根,才会惹出这等丑事!”
她一下子看向胡婆子。
胡婆子膝盖一软,眼神仓皇的跪了下去:“夫人——”
王氏没叫她走漏风声,只让她吩咐樊璃别出来乱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