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丽丽掀桌子的心都有了。
景莆安看着这个被他漠视多年的儿子,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当初9岁成了植物人,一朝醒来,却一点都没有仓惶局促,镇定的仿佛没有沉睡过13年。
他不在乎景言之对方丽丽的出言不逊,只在乎一句景董,从始至终,都没有听见那句爸爸。
久违的父子俩好似在较劲,一个递,一个不收。
冗长的沉静,景莆安到底抬手接了过来。
不等他说些什么,景言之又开了口:“贴心的阿姨,超雄的弟弟,还有冷漠的景董,别担心,我只能再活几年,不会打扰你们太久的,所以各自安好吧。”
“你说什么!”尖锐的桌椅摩擦声,扎的耳朵生疼。
景莆安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捏紧药方。
景言之揉了揉耳朵:“激动什么,陈述事实而已。”
方丽丽和景沐承努力压住眼中的窃喜,憋屈了一天,终于在此时痛快起来。
是啊,睡了13年的植物人,身体能好到哪里去,别说几年了,指不定现在是回光返照呢。
最多五年
景莆安的心脏突然跟针扎了似的疼了几下,伸手打开药方,好多味的名贵药材,看起来确实吊命用的。
他再一次认真的望向景言之,过于瘦弱的身姿,脸色苍白,嘴唇更是不见一丝血色。
嗓子突然干涩,一分钟后,景莆安哑声说道:“过两天给你安排个体检,有病治病,不要什么都胡说。”
话音刚落,转身就走,只是脚步竟有几分逃避之意。
景言之看都不看一眼,安静的喝汤。
方丽丽刚刚还窃喜的心态又跌落下去,景莆安的反应是母子俩没料到的。
当初景沐承把景言之推下去,一句不小心也只不过是让景莆安冷脸了一个月。
放逐碧山寺也是景莆安一手安排的,这么多年从没过问,方丽丽母子俩只以为景莆安并不在意景言之的生死。
可今时今日,他们突然就模糊起来,不再有胸有成竹的自信。
景言之填饱肚子,抬头对他们微笑了一下,起身离开了。
景沐承盯着他的背影,莫名阴森森的开口:“妈,景言之必须死!”
方丽丽没出声。
景言之上楼打开暖气,在阳台处坐了会儿,听着窗外的雨声,却没有碧山寺那么心静。
回到喧嚣的城市,时间好似过得很慢,睡意也推迟了。
在被窝里翻来覆去了许久,景言之无奈的起身下了楼。
“吴管家,给我拿部手机。”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家里有手机,因为在那个梦里,景沐承经常砸手机,所以方丽丽隔一段时间就会批发一箱回来,让她超雄的儿子随时换。
吴管家再也没有刚开始的不作为,他是亲眼看见景莆安的态度的,这会儿听到吩咐,急忙转身亲自拿了一部手机过来。
景言之接过,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道:“一壶红茶,一些点心水果,送上来。”
“好的,大少爷。”吴管家恭敬应道。
回到卧室的景言之,拆开包装拿出手机,别说,这么多年没碰。都有点不会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