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被压垮是我的事。”
夏宁果然被迷惑,用心累的语气责怪他,“有人去找过我,就算只是个陌生人,难道我连知情权都没有吗?”
可那不是陌生人!是有可能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人。
气愤的话即将脱口而出,宋诚忽然哽住,硬生生咽了回去。
“对不起。”他对夏宁说,“反正我对不起你的也不只这一件事。”
“你想怎么骂我都行。但我真的,真的从没有想过要害你。”
气氛凝重起来,从他和岳慎的针锋相对,转换到了他与夏宁之间。
夏宁被他诚恳地注视着。如果眼睛能说话,他已经痛哭流涕了千百次,真心实意地道歉。
“你走吧。”夏宁沉着脸。“我今天不想再跟你说话。”
“可……”
“不管你是为什么事来的,我都没有可能答应。”
“我……”
“出去。”
岳慎一声不吭地坐正了。
宋诚用力抿了一下嘴角,只得往外走,出去前又朝他悻悻地剜了一眼。
思绪复杂万千。夏宁没有心思再注意他俩之间的暗扯,盯着办公室敞开的门,沉默了很久。
他真的不喜欢回忆那一年的事。类似于创伤保护机制还是什么的,每到这种时候,他都会想起自己从前家里的阁楼。
他小时候把阁楼当作秘密基地,往里面放很多宝贝和玩具,一个人在那儿待着,一玩就是大半天。后来长大了失去兴趣,不再上去玩,他爸也没让人清掉,都还是原样放着。
大二那年,所有资产被抵押变卖,他最后一次回家,最后一次上了阁楼,坐在地上把玩具箱一个一个地打开看了个遍,走的时候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那座阁楼却留在他脑海里,成为封存记忆的地方。起初还很清晰,后来渐渐模糊缩小,最后就剩下一只玩具箱。
他把记忆压缩了一次又一次,扔进去封存,一定程度上,似乎就可以阻断痛苦的情感蔓延。
那里面装着的都是他私人的记忆和关联的感受。他只知道肯定不够客观,没想到会有缺失段。
可他也不想打开箱子,寻找和比较究竟是哪一段不对。因为那是他在反复咀嚼后,很不容易才压缩好塞进去,勉强关起来的。
再打开,会放不回去。
在抽象的意识中神游半晌,夏宁才想起房间里还有个人。
没有对比就没有突出。岳慎靠着适时闭嘴,保持安静的优秀能力,完美躲过驱赶,成功地留了下来。
他坐得很端正,规矩地把手搭在膝盖上,像是等待老师提问的尖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