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他还不懂那实际上是对他们感情的保护,只觉得岳慎不如他勇敢。
现在他学会考虑更多,更现实地活着,也充分理解了不公开的苦衷。岳慎反倒又愿意了。
他们好像永远都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难道年少时的心动,真就那样盲目又执拗?
即使不在一个频道,他们还是在一起好几年。
夜深了。夏宁转了转脖子,慢悠悠地起身,准备回房间休息。
路过二楼走廊,他的目光无意识地越过护栏落下去,脚步同时顿住。
零点已过,空荡的客厅里,岳慎还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发呆。
干什么呢。
无效熬夜可不符合岳总的性格。他趴在栏杆上稀奇地看了一会儿,直到那漆黑的发旋往下一栽,才发现人原来是睡着了。
岳慎把自己栽醒了一半,凭借着某种玄学的直觉,忽然抬头往上看。
“……”
看热闹被抓。夏宁只得走下楼梯,“你怎么在沙发睡觉?”
“宿舍里有人,有两个,”岳慎麻木地回答,“他们在做恨。”
“……所以你就被赶出来了?”
走下来才发现他好像还没醒。夏宁蹲在他面前,伸手晃了晃,看他困得半阖着眼,垂落的视线机械性地跟随手指左右移动。叫人想笑。
夏宁玩了几个来回就收手,叫他,“回去睡。”
岳慎迟钝地反应着,最终无法理解地闭上眼,又往前栽了一下,额头轻轻抵住他的肩膀。
夏宁没有动。
四下里寂静无比,唯有时间浓稠地流淌。
确凿的体温总能让孤独瓦解,哪怕只有一刻,也是值得回味的美梦。
“宁宁。”他低声呢喃。梦呓的音量。
“很恨我吗?”
夏宁说,“当然。”
他熟稔地笑起来,像是已千百次确认过答案。温热的呼吸轻轻抖动。
“很想你。”他说。
很久以前,夏宁曾经被组里一位导演评价过想法太单纯,说他对角色的揣摩不到位,归根究底是对人性的复杂程度理解得还不够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