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啜了口清茶,眉骨微动,“余曹染赌?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绮萝说,“容妈妈也瞒得紧,奴婢也是刚刚听李大?说的,听说,前阵子他被狐朋狗友拉去了赌场,赌了整整一夜,把本都输光了,还是跟人借了贷子钱,这才得以翻身的。”
李大?是她买通的阮家家仆。
“哦……即使如此,这倒好办了。”她忖了忖,障袂凑近她耳畔道,“你告诉李大?,让他找几个人……”
绮萝听完不禁对她侧目,“还是世子妃想得周到。”
“你先?下?去吧,这件事办得愈快愈好,以免出了差池。”见过褚少?游的事,她并不打算跟绮萝说,一来以他如今的身份确实没机会与她接触,二来也怕绮萝知道了妤娘的动向,反而心生?动摇。
绮萝应了声是,踅身离去。
阮音见她离去的身影,脑袋又突突地?疼了起来。
她倒也没有多?高?的计谋,只是好赌之人,又怎可能赢了点?钱就金盆洗手?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只要稍做一局,输他个倾家荡产,还怕他不来跟容妈妈伸手要钱嚒?
此前可不止一次听容妈妈提过她这个宝贝儿子,正因为有她的纵容,他才会染上赌瘾,只要他来找容妈妈要钱,她也就有办法解决了这个障碍。
这一日虽总惶惶不安,可却也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到了午晌,宋心钰蓦然拜访,甚至给她带了两条扇坠来。
翡翠雕成的金鱼,配上黄玉的珠子和天青色的穗子,岫玉的蝴蝶坠通透润泽,系的是紫藤的穗。
此前阮音从茶会上结识了她,没想到之后宋心钰还真主动约见了她,两人便这么保持着联络,几番下?来,她也才发现那些针对她的传言,不过是无?中生?有罢了。
上回她只提了一句她的扇坠好看?,不过才几天,她便送了两条来。
阮音打从心底喜欢这些稀奇的玩意儿,却抿唇道,“这怎么好意思??”
宋心钰摆手一笑?,唇边酒窝浅浅,“这有什么,妹妹温柔可人,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莫说几个坠子,就是天上的月亮我也得给你摘来不是?”
阮音早知道她说话不着调,可正因如此,与她闲聊反而不必端什么架子,于是睨了她一眼,玩笑?道,“行,那下?回你给我摘个月亮。”
宋心钰哎了一声,“我就这么一说,你还真敢要,这东西……你让你家世子给你摘吧。”
她向来将?男女关系大?大?方方地?挂在嘴边,阮音却做不到如此,只红着脸忸怩道,“世子……并非像你这般摸不着调。”
“夫妻之间打情骂俏岂不正常?”宋心钰讶然瞪圆了眼。
打情骂俏?
阮音摇了摇头,她实在想不出他那光风霁月的脸,会做出这种不像话的事来。
宋心钰见她摇头,心里更?疑惑了,“不是吧,你们新婚燕尔,竟然不曾打情骂俏,那你们夫妻生?活还和谐吗?”
她点?头,“还算和谐。”
宋心钰见她懵懵懂懂,恨铁不成钢道,“我是说……那方面,总不能是木头打桩吧……”
她瞳仁震颤,“啊?”
“瞧你一脸灵光的样子,怎么像块榆木疙瘩?”她神神秘秘地?乜了她一眼,拿胳膊肘撞她,“我是说房·事啊,世子看?模样清瘦,能力如何?”
“你、你……”阮音脸颊一热,像个熟透的红柿子,因为太过震惊,险些咬了舌头,“怪不得你声名狼藉……”
“这有什么,又没人听到,”宋心钰耸耸肩道,“我实话跟你说吧,我第一任驸马就是因为房术不佳,钝刀子杀猪似的,第二任嘛……”
她说着说着,突然赧笑?了一声,“倒是厉害得很,不过……他竟嫌我干瘪,和那个丫鬟眉来眼去的,这种男人就像脏了的黄瓜,烂了就是烂了,岂能将?就?”
说道唇边的笑?意渐冷,鼻息里发出不屑地?轻哼。
阮音听得瞠目结舌,耳根子还烫着,嘴也忘了合上。
她推了她一把道,“怎么,说完我的,也该你说了吧。”
“说、说什么?”
宋心钰扶额道:“算了,我看?世子也不像鲁莽人,你要不跟我说说,初次是何感受吧?”
她对她口中的房中术都只是迷迷糊糊的概念,哪里知道什么感受!
她头摇得像只拨浪鼓,“我不知道……说不上来……”
“我可是什么都和你说了,你怎能这么敷衍我?”
“可我又没问你……”阮音支吾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嘛……”
“你这蹄子是要反了呐,今日我要是不让你尝尝我厉害,我就不姓宋!”她说完便伸手,在她腰上咯吱了一把,边上手边问:“说不说,说不说!”
阮音最是怕痒,蹭的一下?便跳了起来,扭身躲避她的魔爪。
不知不觉,两人竟滚到了贵妃榻上,阮音力气不敌她,被她欺·压在身上为非作歹,笑?得鬓乱钗横,娇喘吁吁。
鹤辞甫入屋内,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副“荒淫”的场景。
他愣了一下?,眉心也不由得微蹙。
妻子性情向来婉柔端庄,又怎会做出这种不成体统的事来?
继续觊觎有妇之夫。
两人也?在?迅速觉察出空气的凝固,一转眸,三魂丢了七魄,忙不迭起身,抚平了皱巴巴的衣褶。
鹤辞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清隽疏冷的面容看不出情绪。
阮音心头一突,嗫嚅道,“夫、夫君……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