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佟依一哭得更厉害了,“要我不是怀山公主,你也不用去打仗,我怎么这么没用,不光帮不了你,还处处给你添麻烦。”
尹郁欢转向她婆娑的泪眼,手掌搭上她的柔软的发丝。
佟依一以为她是发了善心想要安慰自己,还没来得及受宠若惊,脑袋就被她向后扒拉了一下。
“要哭滚一边哭去,你离我太近了,超得我耳朵疼。萧烛年还没死呢,别这么着急哭丧。”
“她咒你,她还扒拉我。”佟依一委屈到爆炸,扁嘴向萧烛年告状,但还是条件反射地止住了哭声。
因为一些前车之鉴,有尹郁欢在场的情况下,她是断不会靠萧烛年太近的,屋里就这么点儿地方,现在两个人身边都不让待了,她只能搬着小板凳,受气包一样缩在了墙角。
“跟你没关系的,别难过了,自古那么多士兵将领,他们总不能每出征一次就要全家老小哭上三天三夜吧,这样仗还没打赢,自己的国家先发洪淹死了。而且士兵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没有先人的英勇无畏,哪来现在的太平盛世,不能因为贪图安逸,就永远把希望和危险寄托并留在别人身上,等到赖以生存的屏障被摧毁了,你也要有足够的实力抗争和自保。再说就打个仗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况且皇上还派了百里昀给本王做副将,就算是本王欠缺领兵的经验,也不至于无从下手,所以别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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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法三章
◎没关系的,我喂你啊。◎
“百里昀他就一个都尉,细论起来哪有多少实权,你确定皇上把他派给你真是想帮你?”
萧烛年一通解析利弊,才让佟依一安下点儿心,没想到尹郁欢当头又给她浇了一个透心凉。
萧烛年郁闷地瞟了她一眼。尹郁欢莫名其妙地摸摸脸。
她刚确实欺负了人家小公主,不知道是她是幡然醒悟还是良心发现,只听她转移话头重新道,“唉,你家王爷就是树大招风,他要像从前一样装成个废物花瓶,萧明琰根本不会盯上他。就是说当初如果没有我,你佟依一靠着怀山本家力争,很可能就能获取独自占有萧烛年的机会,但是好死不死,我半路杀出来还一跃骑在了你头上,如果给你一个干掉我的契机,你是不是也会立刻把握机会巴不得把我碎尸万段。”
虽然她这个类比非常之不恰当也不合时宜,但是佟依一还是小声念叨了一句,“是,但我也不敢啊。”
蚊子般细小的响声传入尹郁欢耳中,她余光瞄了她一眼,嘲讽似的笑了一下。
萧烛年简直没耳再听下去,“你们当着本王的面讨论本王的归属问题,你们问过宁王他本人的意思了吗?”
尹郁欢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办呢,“哦,你想让我把你的归属权还给你么,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带我一起去沙川,我要随军同行。”
他什么时候被划分给她了,萧烛年可不记得自己有签过这种卖身条款不过她既然这么想要拥有自己,那白送给她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自己种下的果自己扛,自己抢走的权力也要自己消化嘛。
“带你去可以。”
“这么痛快?你不是有什么条件吧。”尹郁欢眯起了眼睛。
“对啊。”萧烛年定定地看着她,“你要跟本王约法三章,必须一直待在本王的可视范围内,任何额外行动都要提前跟本王报备,外出所有事宜都要听本王的,不允许发表任何异议。”
“你这是不平等条约。”尹郁欢直勾勾地回视对方。
为什么这个人可以做到一次比一次过分,一次比一次加深她要弄死他的决心。
佟依一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某个竞技场,还抢到了一个登台看表演的雅座,观感极佳但危机感爆棚。其实她也很想跟着萧烛年一起,但是直觉告诉她,一个人待在王府也没什么不好,她还是乖乖闭嘴为上策,免得殃及池鱼。
“你可以选择不同意,本王也可以选择不带你去。”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是她尹郁欢何时受过这种屈辱,萧烛年真是翘楚中的翘楚啊,人物中的人物啊。算了,只要能跟着他把剩下毒药在抵达沙川前给他灌下去,那他也再没机会对她指手画脚了。
哼,一个将死之人,囊中之物。她咬咬牙,没什么可以阻拦她迫切挥舞的索命刀。
“行,都听你的。”
“尹郁欢,你可别妄想中途毁约,本王可是会随时把你丢在半途的。”
萧烛年仿佛都听到某人牙齿即将碎裂的声音,许是觉得这碎裂的动静还不够清晰,他又补充道,“对了,其实本王来这儿的目的就是打算告诉你本王准备让你随军同行,谁知道你俩话这么多,差点就给本王打岔打忘了。”
尹郁欢如此不老实,萧烛年怎么能放心把她单独留在王府的,所以他早就决定好要带她去沙川了。与其出门在外还要分心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不如把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省得她闹出什么其他乱子。
“萧烛年!那你有屁不快放。”
若是他先提议,那主被动关系可就完全相反了,尹郁欢哪里用得着卑躬屈膝听着他给自己提意见,她早就能站在他头顶张牙舞爪了。
知道她被自己玩弄了,尹郁欢肯定会暴走,所以萧烛年不等自己最后一字落定,就转眼溜之大吉了。尹郁欢撒不出便盯上了角落里的佟依一。
谁知道她话还卡在喉咙口,佟依一就兔子般一溜烟窜到门外,十分熟练道,“我话太多,我错了,我这就回去闭门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