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排拨浪鼓争先摇头。
“就两点,我不在瑜川这段时间,你们可以惹事,别把自己惹进通察院就行,胡闹我不管,别把自己玩死就行。”
那群拨浪鼓又化身捣蒜杵般拼命点头。
周晚襄并没有跟着附和。她也知道,她与尹郁欢清水三人自离家后就再没回过广陵,一是没有机会,二是势力薄弱,正巧这次能与萧烛年同行,说不定能发现一些当年错过的线索,离真相更进一步。所以她并没有横加阻拦,只求她万事小心。
尹郁欢又道,“我大概要走三到四个月,这期间门中一切事宜交由周晚襄代管,有什么烂摊子这回就找她给你们收拾,我也算放个长假,你们就当我是出去游山玩水了吧,但谁也别妄想无法无天,我回来要听说谁表现不好,我就把他锤成馅饼喂狗吃。”
十日后,大队人马在宁王府外准备就绪,刚要出发,就见佟依一匆忙从府内跑了出来。
“王爷,真不能带依一一起去么,你这一走可就是小半年啊,依一独自在家可要多寂寞啊。”她扒着萧烛年的衣摆,泪眼婆娑。
萧烛年本想不动声色地扯回自己的衣服,不想她竟抓得这么紧。“本王是去办正事,不是游山玩水,带你去不合适。”
佟依一有些委屈,她扁着嘴眼神瞟向尹郁欢,“那王妃不是也去了。”
萧烛年也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在与尹郁欢“你瞅我干什么,关我屁事”的眼神相撞后,他突然有一瞬开始同情自己……“她跟太后走的近,此行是为太后寿礼,她多少能帮得上忙。”
“算了,既然不能同去,那我还做了些点心。”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要向萧烛年献殷勤的时候,佟依一却突然转向尹郁欢,“姐姐带着路上吃吧,记得帮我照顾好王爷,也照顾好你自己。”
行进的马车中,萧烛年狐疑地看着佟依一送来的食盒,“什么情况,才几天的光景,你就把我的侧妃收到你后宫了?”
尹郁欢也是受宠若惊,她盯着食盒看了好一会儿,自己都没想出个所以然,“开什么玩笑,我怎么敢跟王爷抢女人。”
萧烛年同样盯着食盒久久没能移开目光,“那这点心怎么算?”
尹郁欢沉思片刻,只得将食盒的盖子打开。她十分大气地冲萧烛年扬了扬头,“你吃醋的话,我分你一半就是了!”
历时一个多月,萧烛年一行人总算抵达了广陵。
广陵的地方官员早早便列队整齐,等候在外。一个身着官袍精瘦如麻秆的中年人谄媚上前,“下官宋漓携广陵大小官员拜见宁王殿下,宁王妃。”
“都起来吧。”
萧烛年此次前来相当于御史寻访,一为明川大师,二则为考察当地民情。
广陵山川秀丽,气候宜人。大多武学世家会将府宅定于广陵,他们的祖辈不喜江湖喧闹,不屑武林纷争,只想居一方安稳,保祖学得以传承。他们的初衷本为和平,但防不住子孙后辈的傲人戾气,本就是武学世家的后代,有攀比必有纷争,广陵因此不慎太平。
原有郁家一派,传言祖上曾为武林至尊,定居广陵后也算以其丰厚的家族底蕴震广陵各家不敢造次。谁料十几年前,郁家突生变故,百十口人惨遭灭门,所藏古法典籍也被洗劫一空。至此,山中无虎,广陵各家更是公然引战欺压弱小,这里也自然而然地变成了人人不敢接的烫手山芋,正所谓官管不住民,民倒可越官而行。
皇上派萧烛年来也是为了以皇家之势威慑此地,考察一下近年广陵的恶劣风气是否有所收敛。
“宁王殿下,下官已命人备宴为您与王妃接风洗尘,这次得知殿下您亲自前来,宋某人真是荣幸之至,广陵地薄人稀,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萧烛年面向宋漓的“贼眉鼠眼”,依旧笑意盈盈,“宋漓是吧,你就是当地太守。”
“是。”
“本王与王妃舟车劳顿,宴会就免了,先引我们去住处吧。”
“明白,宁王殿下这边请。”
待一众官员将宁王一行安顿完毕,月亮已然高高挂起。广陵知府谭梧与太守宋漓站在檐下的阴影中,正望向宁王下榻的庭院。
“你说宁王这次来,不会查出我们做的那些事吧?”
“他就是为了明川大师而来,人接到了再做做样子待几日也就回去了。瑾国谁不知道他三皇子最没用也最不得恩宠,一时被皇上委以重任说不定过两天就厌弃了。朝中不也传言,三皇子对谁都和善得很,说到底就是怂包一个,谁都不敢开罪,这种人一看就没有主见,难成大事,不必放在心上。”
◎最新评论:
试探
◎火都点了,你还要跟我玩欲情故纵?◎
此刻那只会陪笑的怂包三皇子正与他的王妃对着床铺“发愁”。
“出门在外还是小心行事,这里都是当地官府的人,一直分居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怀疑,还是住在一处最为稳妥。”萧烛年郑重道。
“反正我没意见,不过连着十几天睡在软榻上,你腰受得了么。”尹郁欢眯眼笑看着他,仿佛此时商讨的问题与自己毫无干系。
萧烛年早习惯了她的阴阳怪气,他随手抚了抚衣摆,“谁说我要睡软榻?”
尹郁欢捂嘴,佯装惊讶道,“难不成堂堂王爷想睡地上?”
萧烛年眼尾的余光瞥了她一眼,指着侧边木床道,“那么大一张床应该不是摆设吧。”
“要睡床早说啊,不过先说好,我可不睡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