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祝她往后天天向上,繁花似锦。
不为两人的爱情许愿,而是单单为她送上的祝福。
他说,爱情需要两人共同的努力,单靠祝福还远远不够。
朝简感动得稀里哗啦,她从小?跟着妈妈四处漂泊,往往到了一个学校没多久,就要被迫转学,她的朋友永远没有固定,永远是新面孔,永远半生不熟。
她永远在适应新的环境,惶惶地尝试融入新的群体?。
哪怕后来在这里安定下?来,她潜意识里仍然抱着随时要被迫分离的惊惶。
所以这段感情,她总是没有做好公开的心?里准备。
岳竟城回到卧室的时候,朝简已经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他在床边站着瞧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慢爬上床。
第二天起来吃完早饭,岳竟城照常送老婆女儿上班上学,只不过没有平时那么好脸色,一句话也不多说,送到就驱车离开,一副拿得起放得下?,好像很潇洒很干脆的样子。
朝简心?里也沉闷,眼睫压了压,转身上楼。
今□□简异常发闷,严铮都看出?不对劲来了,他敲一敲她的办公桌面,说:“今天第几?次发呆了?身体?不舒服?”
朝简撑住下?巴说:“师哥,现在是午休时间。”
严铮攒眉,“所以呢?”
朝简叹着气,“我没有影响工作吧。”
严铮端着茶缸坐下?来,“我这是关心?你,别把我说成什么周扒皮一样的人物,你要是不舒服呢,就歇一歇,最近你为了实?验天天加班,确实?累得够呛,阿城那边也是,比较靠谱的后端设计公司还没定下?来,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得出?差了。”
朝简对这些事不太了解,她负责设计岗的工种,关于项目的运营跟合作,一般是严铮在和岳竟城在沟通联系,平时她在家,岳竟城也不跟她聊工作。
晚上朝简又加了会儿班,回到家已经是10点钟,岳竟城却?还没有回来。她想起中?午严铮的话,估计岳竟城确实?忙,也就没有打电话过问他的去向。
省得他觉得,刚结婚没多久,她就像个管家婆一样。
朝简洗完澡就下?楼去了客厅,开着灯等他回来,中?间熬不住睡了过去,再醒过来,就是晚上12点了,岳竟城还是没有回来。
楼上眠眠却?醒了,她做了噩梦,哭闹得厉害。
朝简连忙跑上楼,抱着孩子安抚,眠眠的情绪难以稳定,朝简只好拿了本童话故事书,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一忙活,又半小?时过去。
眠眠睡着了,朝简也困得眼皮发沉,她闭着眼打算歇一会儿,结果一歇,直接睡沉了。
碰巧岳竟城这时候回来,他停好车从车库出?来,看见客厅亮着灯,还以为人就在客厅等他,结果一进屋,扑了个空。
他抿着薄唇上楼,卧室里没找着人,摸去了眠眠的房间,果然看见她侧着身睡得雷打不动。
岳竟城杀气腾腾地走过去,动作轻柔地把她打横抱起来,但?还是把她弄醒了。
朝简迷迷糊糊睁眼,“你……”她原本想说你回来了,但?鼻子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就改成,“你去喝酒了?”
岳竟城脚步一顿,喉咙鼓动,“嗯。”
朝简把脑袋靠上他的肩膀,咕哝道:“我还以为你加班呢。”
然后就没再多话,一门?心?思只想着睡觉。
她接下?来几?乎天天要加班,睡眠时间很宝贵。
岳竟城顿时有一种一拳打进棉花里的无力感,他抛了个重锤过去,她软绵绵不痛不痒。
接下?来几?天晚上,岳竟城照旧我行我素。
朝简每晚等到12点钟就熬不住上楼了,反正他看起来玩得挺开心?的,第二天仍然能精神抖擞地送她去上班。
严铮一掌拍在朝简办公桌上,“你俩最近怎么回事?”
朝简从一堆文献里抬起头来,“什么怎么回事?”
严铮坐下?来,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听我的,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解决,不能赌气,你看你们三年?前,一赌气就生了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朝简:“昂?”
严铮反应过来,险些打自己嘴巴,“不是,我的意思是,阿城从来没有这样过,他这是内心?苦闷,借酒买醉,夫妻俩总有磕磕绊绊,你跟他好好谈谈吧。昨晚我陪他喝到半夜,桑聆还以为我上哪鬼混去了,被盘问了俩小?时!俩小?时!”
晚上,朝简下?了班刚进家门?,桑聆就杀过来了,她怒火腾腾,孙姨赶紧给她倒了杯茉莉茶,下?下?火。
桑聆端着茶杯来回踱步,横眉竖目,“臭男人,结婚还没多久就开始到外边儿花天酒地夜夜笙歌了,我听老严说,岳竟城这几?晚都在外边儿喝酒?你不管管他?”
朝简肩上裹了条披肩,坐在沙发很是淡定,“怎么管?”
桑聆吃惊,“你不生气?”
朝简沉默着,像是在回忆什么,“你知道么?那时候我跟他在一起的后半段,三天两头因为一点小?事就闹矛盾,现在我已经懒得再吵了。”
桑聆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愣半天才呐呐地说:“或许,他有什么原因呢?你不问一问?”
不用问她也知道。
他这么做无非就是要惹她生气。
前几?天晚上,岳竟城其实?没怎么碰酒,意思意思喝两杯,让自己身上沾上一点酒味,带回家专门?提醒朝简的鼻子用的。
今晚他忽然放开了喝,红的白的掺着喝,干喝,不像出?来寻开心?的,倒像是出?来找不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