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德等了许久,脖子都酸了,也没见桑九黎出声,清了清嗓子尖声道,“就是这么个意思,桑将军可莫要辜负圣望。”
桑九黎纳闷了,珩王善谋,昭庆帝重用他,也防着他。
怎会让自己给珩王当护卫?这不合常理啊。
就算珩王府缺护卫,那皇城司的人,难道是吃闲饭的?
她手上还握有三十几万桑家军呢,虽然北辽一战后,留了二十万桑家军镇守北疆,又分调九万到南部,回到京城的桑家军不足三万。
但兵符可还在她手里,而禁军和皇城司的兵马加起来也不过三万。
相比之下,桑家军的实战能力,远高城内守军。
昭庆帝就不怕桑家和珩王走的太近,合谋造反?
哦……差点忘了,珩王命短啊。
桑九黎不由心叹,可惜了……
李常德微扬着下巴,打量桑九黎,见她神情几番变化,就是不搭理自己,也不想自讨没趣,“没什么事的话,咱家就先回宫伺候皇上,桑将军就不必送了。”
桑九黎回过神,拿着圣旨摆手道:“李公公慢走。”
李常德眼珠子随着那圣旨晃荡了两下,甩着拂尘扭头走了。
“小人,送李公公。”周管家追了出去。
只听见李常德尖着嗓音冷哼,脚下的碎步踩的更快了。
“李公公来做什么?”桑九黎正打算回院子,桑振怀从府外回来。
他方才在外头,远远就瞧见李常德从将军府走出去,看着面色不善。
“来传旨的。”桑九黎将昨夜生的事,和方才的圣旨告诉了老爷子。
老爷子也颇为意外,沉思了良久,他猜想,“皇上或许,是想要寻机撤了城外的桑家军。”
他们这位皇帝的疑心,是越的重了。
桑九黎觉得,老爷子说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祖孙俩开始讨论起北辽战后,军中留下的伤员恢复情况,有些伤重的士兵再上战场是不可能了,留在军中养伤的,大多都是孤身一人,伤势未完全康复前,身边还需有人照料,若军队调动,那些伤员的安顿成了问题,两人又商量起了应对之策。
昭庆帝确实觉得北郊三万桑家军碍眼,但还未想到要撤走,是今日一早,穆君珩给他出的主意。
北郊矿场私铸兵器,矿场上的人,却一个都没有抓到。
昭庆帝觉得桑九黎办事不利,但她现矿场,本也算功,老六也一同跟去了,知道是那些人狡猾,也不好降罪桑九黎。
刑部连夜提审了,之前皇城司一案的逆党,用尽了各种办法,软硬兼施,重刑都上了,也没问出一点有用的线索。
昭庆帝就怀疑,私挖矿山的人不是前朝余孽。
百思不得其解,他又命人召穆君珩进宫。
穆君珩依旧是病弱的样子,“皇兄是怀疑你那几个儿子?”
罗汉榻中间放着个矮几,昭庆帝坐在左侧,半倚着,转动手上的玉扳指,“你也这么认为?”
穆君珩摇头,“没有证据,臣弟不敢妄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