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怎么了?不爱吃了吗?”辛夷姑姑见她看着食盒里的桂花糕发呆。
沈宁摇头:“爱吃,只是有许多年未吃了,故一时间有些触景生情。”
沈宁从前不知,如今才发觉自已真的为楚景恒牺牲颇多,就连自已最爱的一口吃的都戒了。
辛夷姑姑笑道:“娘娘爱吃便好。若哪日想吃了,奴婢再出宫去给您买。”
沈宁正要说好,楚景恒便来了……
满室温香。
楚景恒一来便看到了桌子上的桂花糕。
他面色顿时一沉,语气有些森冷:“这是什么?”
沈宁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桂花糕。”她道。
楚景恒知道是桂花糕。
他想问的是,她这里为何会有这种东西?
她明明知道,他讨厌的便是桂花糕。
“哪里来的?”他冷着脸问。
辛夷姑姑不明所以,一盒桂花糕而已,皇上为何如此动怒?
她担心娘娘受到牵连,故当即站出来道:“回皇上,这桂花糕是……”
“是我做的。”沈宁打断辛夷的话道。
那件事只有她与楚景恒知晓,也只有她知道,这盘桂花糕是楚景恒的逆鳞。
若辛夷姑姑承认,这盘桂花糕是她擅自做主买的,楚景恒只怕不会轻易放过辛夷姑姑。
楚景恒闻言,脸色愈发难看。
他看着沈宁的脸,下颌微微紧绷,像是在极力的隐忍着怒火。
楚景恒本以为,自已上次处置了花匠,也责罚了菀菀,沈宁会对他心生感动,关系也会有所缓和。
结果……
“宁儿,你明知道……”
“是。臣妾明知道皇上不爱吃桂花糕,甚至连看一眼都心生厌恶,所以臣妾自那以后便再也没有吃过桂花糕。可皇上可知,臣妾小时候最爱吃的便是这桂花糕。”
楚景恒闻言沉默。
沈宁便又接着道:“臣妾还知道,皇上不喜女子饮酒,所以臣妾哪怕身为武将之后,却滴酒不沾,只为了迎合皇上的喜好。”
楚景恒再度沉默。
沈宁不愿与他多言。
“以前一直都是臣妾在将就皇上,如今臣妾只想吃一口自已爱吃的罢了。若皇上觉得臣妾做错了,大可处罚臣妾,或废后。”
这是楚景恒第二次从她口中听到‘废后’二字。
他咬紧牙关想要发怒,但到底是忍住了,最后一个字也没说,便愤愤地离开了重华宫……
沈宁稍稍地松了口气。
方才,她还以为楚景恒要打人。
又或者,将那些糕点全部塞进她的口中……
沈宁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不愿再委屈求全。
“娘娘,您没事吧?”辛夷姑姑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沈宁摇头。
她方才确实有点儿被吓倒,因为楚景恒的阴影,又何尝不是她的阴影。
只不过,她当时只顾着心疼楚景恒,所以并未多想。
如今回想起来,依旧会感到心悸。
“以后,莫要再买桂花糕回来了。”沈宁不是怕楚景恒不喜,而是不想为了这种小事与楚景恒作对。
他此时对她尚有一丝余情,兴许还能忍住那些残暴的手段,可若感情到了真正决裂时,便不一定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沈宁没必要与他硬刚。
至于楚景恒为何会突然来此,那便不得而知了。
沈宁不关心。
不过,若是算算日子,倒也能够大致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