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混账东西!”潘氏骂了一声,甩开世子夫君拉她的手,冲进屋子里,也懒得去看鲜血了,扬手朝着潘雪凝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我们潘家就教出来你这么个毒蝎!枉费了我潘家米粮!”
潘雪凝方才痛极脑袋犹还钝着,甚至懵懵的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会痛哪里在痛。现被一巴掌扇醒觉得身下触觉软温,视线慢慢清晰恍然警觉是在越老五的身上。
她啊的尖叫。
脸上又是重重一巴掌。刚止住流血的口鼻伤处崩裂开来,再次冒出鲜血。
潘氏扬手正要打第三下,被郭妈妈用力往后拉着。“夫人莫要气坏了身子。”郭妈妈哽咽着劝,“她们不检点是她们的事,可不能气坏了您自己的身子。”
火冒三丈的潘氏冷静下来,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她揪紧胸口衣裳,深深呼吸几下,一把抓住身旁郭妈妈。
郭妈妈看到主子狂热的眼神后突然心慌,想劝,忙说:“夫人,您——”
潘氏咽了下口水,努力让语气听着平静一点,依然抖得厉害,“既然雪凝做出这样不堪的事情,那,那她和老五这辈子算绑在一起了。”
如此便再不能祸害她亲生的老二。
潘雪凝大叫,什么也顾不上了,“我不要和老五,我不要和他。他就是个扶不起的,寻花问柳吃喝嫖赌他哪样缺了?我不要!”
杨妈妈随手拿过旁边一个破布塞住了她的嘴。
她继续挣扎,郭妈妈也不管她手腕快断了还在流血,直接和杨妈妈合力半扒下她外衫将她双臂在身后绑了。
越辰栋终是被惊到迷迷糊糊要醒来。
世子越德康察觉,慌乱中抄起旁边瓷枕对着越辰栋后颈敲过去。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旁人能说什么。
越辰栋还没来得及醒彻底就又昏了过去。
常宁侯看着潘雪凝歇斯底里挣扎的样子,冷嗤,“这种恶毒女人,我侯府不要!”
潘氏却不打算简单放过潘雪凝。
总不能直接杀了她。若真让她回到潘家,后患无穷,倒不如留在身边看着。左右老五已经那样了,往后也不会是个成器的,为留下潘雪凝而把他亲事交出去,值得。
潘氏顺势噗通跪下,眼泪划过面庞,“还请侯爷看在我嫁来多年,辛勤持家的份上,求侯爷给孩子们留个体面。潘家女儿对不起侯府,往后她嫁来,我定然悉心教导,定不让她再有任何的差池。”
常宁侯不肯,“绝对不行。”
“侯爷。”越老夫人殷殷劝着,语气缓慢而又不容置疑,“老大家的是潘家小姐的亲姑母,也是老五的嫡母。她不会害自家侄女更不会害侯府庶子。她既是说,潘家小姐和老五,那就是和老五。”
潘氏看到希望,松了口气,“谢婆母。”
“那也不能是正妻,只能是妾!”常宁侯愤然说道。
潘氏呼吸停滞了一瞬,“可我潘家女儿——”
若嫡亲侄女潘雪凝做妾事,还是个庶子的妾室,让她这个世子夫人如何在娘家抬得起头来。
往来的公卿夫人们知道后也会瞧不起她。
“这毒妇手都废了,你指望我侯府嫡妻是个废人?”常宁侯铿然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只能是妾!”朝向潘氏,“你给老五寻个合适的人家,家境差一点没关系,身家要清白,四肢健全,给他做嫡妻。”
潘雪凝初时都没发现自己手腕疼,被人一说手腕断了这才发现自己那里疼得头皮发麻。
怎么刚才没留意到?
她的手!
潘雪凝挣扎更狠的同时手断处愈发痛不欲生。
潘氏咬紧后牙槽,恨极了老三。
若不是他那一匕首下去废了雪凝的右手,本可以让雪凝给老五做妻,里子面子都全,往后她的日子也顺遂。
都怪老三多事的那一刀子!
春溪园离得最近,潘氏遮遮掩掩的让心腹们把三人带走后安顿在后罩房的最里间,喊了粗壮的洒扫婆子守在后罩房通往前面的所有路,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入。
老夫人身边的杨妈妈中途离开一会儿,再回来时依然独自一人,没有旁人跟在侧边。
不等越老夫人开口,潘氏忙不迭的问:“妈妈不是去寻其他见到的家仆了?人呢?”
“据说三爷来时垂花门那边有几个丫鬟婆子看到。”杨妈妈为难地艰难开口,“可等我去问的时候,旁人都说刚才逸昶堂来了好些护卫,把那些有关的人俱都带走,一个未留。”
“这老三!”越老夫人沉声低喝,与潘氏道:“你去把人从他那里要回来!”
越德康忙劝,“母亲,他为了自己名声和小俞名声考虑,也得把人拘着。既是有他在处理,我们不管也可以。”
潘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夫君一眼,“你懂什么。他那手段血腥,八成会把人全都杀了丢出去!”
越老夫人道:“若真如此倒还好了,起码家中丑事不会外传。怕就怕他不下这个狠手,反而用那些人来要挟我们。”
潘氏顿时坐立难安。
杨妈妈又道:“三爷抓人的时候略晚了点,垂花门旁的那几人曾经和旁人说起过,见表小姐身边的一个丫鬟向三爷报信,三爷让人拿了名帖请太医诊治。人如今在逸昶堂旁边的小院子里,被三爷的侍卫把守着谁也不准进入,那丫鬟死生不知。”
潘氏努力缓了口气不让自己气得憋住,“八成是洁珠。”
这个吃里扒外的,有事不想着找她,竟然找老三!